萧氏虽然也是出自宫中,却与韩琼大不相同。 韩琼出身高门,作为女官选进宫伴在贤妃身边,有品阶,又有身份。萧氏娘家只是普通农户,自小便被家里人卖到了宫里。 当年,若不是韩琼求到贤妃娘娘跟前,萧氏怎么也不可能来到定远侯府,成为秦昌的贵妾。 就算秦萱百般强调自己的母亲如今也是正室,并不比韩琼低,然而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与秦莞无论如何是比不了的。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偌大的正堂只能听到轻微的咀嚼声。只是各有各的思量,没人把心思全然放在吃食上。 满屋子也就秦耀吃得最安稳。 他见秦莞把碟子里的醉三丝吃完了,便把自己案上那盘换给她。 秦莞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大哥哥赏。” 秦耀勾了勾唇,“吃吧。” 秦二郎捡了个豆壳弹到秦莞身上,道:“没良心的,只看得见大兄?” “也谢谢二哥哥。”秦莞嘻笑着把刚刚剥好的虾放到净碟中,双手举着呈给他。 秦二郎哈哈一笑,捡了只嫩虾放到嘴里,一脸满足。 三叔家的四郎还不到五岁,长得嫩乎乎,豆丁似的,奶声奶气地叫:“大姐姐,四郎也要吃果果!” “好嘞!”秦莞挑了个大青芒放到他怀里。 小家伙亮着几颗小米粒牙,一口咬在青皮上,肉肉的小脸皱成胖包子,“呜呜……苦的!” 满屋的主子仆从全都笑了。 屋内的气氛再次活络起来。 定远侯府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家宴,吃饭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 用罢饭,碗碟撤去,桌案抹净,焚上合香,泡上清茶。 小辈们凑到一起说着京城的趣事,长辈们谈论的多是国情民生。 秦三叔问:“大兄,那梁家父子此次回京,官家可是无意再让他们返回西北?” 定远侯是个沉默威严的人,面对亲人同样如此。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嗯。” 秦三叔嘴角一抽,只得自己说下去:“梁家父子向来主战,如今边关局势紧张,官家这时候招他们回来,莫非想与夏国和谈?” 定远侯沉着脸没说话,默认了。他个人并不支持和谈,一旦和谈,大昭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秦昌插口道:“和谈也没什么不好,穷兵黩武并非百姓之福。” 秦三叔皱了皱眉,道:“那夏国皇庭惯爱出尔反尔,即便和谈——” 定远侯打断他的话:“如今一切未定,在外不得妄言。” 众人皆执手:“是。” 秦莞呷了口茶,暗暗地叹息一声。 三叔说得没错,即使这次和谈成功,不出三年夏国依旧会打破盟约,无耻犯边。大昭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边关失守,连丢数座城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梁桢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收拢势力,渐渐壮大起来,最终得以和昭、夏两国分庭抗礼。 这么一想,秦莞更觉得梁桢是个人才。 定远侯看向秦耀,转移了话题:“端午金明池夺标,官家亲至,准备得如何了?” “尚可。”秦耀木着脸回道。 定远侯同样木着脸点了点头。 父子两个一脉相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