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知:“……” 这是顺杆子往上爬了?君大人眉头一挑,正准备冷嘲热讽几句把这不知好歹的臭小鬼一家伙从杆子上撸下去,却不料这时候纪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似的说:“哦对,还有这个小丫头,君大人,听说您身边一直缺个小丫头照顾起居,要不您顺带就——” 白术:“我妹可能干了,又懂事又聪明,只需要给口饭吃给个下雨遮得住的屋子,您教她什么保管一学就会——喔对了,只限床下,我妹还小。” 纪云:“咳。” 君长知:“……” 白术:“大人,我妹吃得少,您不差这份口粮的。” 此时此刻,君长知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瞅着火炉另外一边,那张被跳跃的火光映衬得相当真诚的脸——比皇城路边乞讨的小骗子还真诚。 再转移视线,看着蹲在这臭小鬼旁边的丫头片子——长得倒是极好的一丫头,人也如同那臭小鬼吹嘘的那样安安静静,眼睛也够清澈,这样水灵的孩子若光看外貌,在皇城同龄人里哪怕是在官家小姐里找恐怕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就是可惜生在了这等鸟不拉屎的穷苦地方,这要是换个出生环境,指不定以后还能有个料想不到的大作为。 君长知确实缺个照顾生活起居的丫头——不是他不想要,主要是皇城那些来历不明的丫头,他不想用。 君长知在沉思,一时间众人无言。 片刻之后,白术只觉得对方的眼神从牛银花身上挪了回来放到自己身上,也不说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多吃了那么一口饭就会被饿死,只是用清冷的视线像是x射线似的将她从头到尾扫射了一遍,随即皱眉,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小鬼,你上辈子是掉粪坑里淹死的么?” 这话要是问了别人,恐怕换了谁都要掀桌发火,只不过白术全部的反应就是微微一愣,看上去还挺惊讶地下意识反问:“呃,你怎么知道?” 君长知:“……” 白术:“……” 君长知:“不知廉耻。” 白术:“……” 不知廉耻?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说实话也不知廉耻了?讲点道理啊公公,并不是说你下面比人家少一点东西大家就非得都让着你,你这个放到现代最多算是三等残疾,上公车都没人给你让座啊! 正当白术内心咆哮,此时君大人已甩袖站了起来,扔下一句“洗干净了再上路”后,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白术仰着脖子狐獴似的瞪着他潇洒离去的方向,直到他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这才转过头,杀气腾腾地问纪云:“洗干净上什么路?黄泉路?” 纪云叹了口气,息事宁人地“啪啪”拍了拍白术的背:“忍忍就过去了,君大人他……心里苦啊。” 白术:“啊?” 纪云一脸高深莫测:“以后你就知道了。” 白术:“……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 纪云伸出手,猥琐地比划了下下面,白术伸出手盖住牛银花的眼睛,随后满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 黄大人因私自挪用赈灾粮,这事儿举足轻重,需押回皇城等候皇帝亲自发落——革职查办那是必须的,人头落地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此时不宜耽搁,君长知在亲眼盯着赈灾粮都放到当地灾民手上后,三天后,就准备收拾收拾踏上回皇城的归路。 这三天时间里,他每次经过衙门后院,都能看见那洗干净了换上一身明显大了许多的侍卫服的臭小鬼靠在那还养了几条鳝鱼的水缸边,撅着屁股,手里捏着一团发馊的粮食,投喂鳝鱼,一边投喂,嘴巴里还念念叨叨—— 君长知第一次路过时,听见臭小鬼在念叨“空调”。 君长知第二次路过时,听见臭小鬼在念叨“可乐”。 君长知第三次路过的时候,听见臭小鬼在念叨“阿弥陀佛”。 然后,那个臭小鬼就将鳝鱼从水缸里捞了出来,干净利落地扒皮抽筋,下锅煮粥。 君长知:“…………” 君大人被这臭小鬼的疯劲震惊得挪不开脚步,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一不小心就往队伍里招了一癔症患者,果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顿时后悔不已——当然,在懊恼的同时,他心中更是埋怨,那锦衣卫的副指挥使纪云莫不是被大黑河的龙王爷魔怔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莫名其妙的玩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