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的后颈脖之处看见一副已经不算完整的却依旧可以看得出色彩斑斓、张牙舞爪的刺青。 一如当年她在董霓佳以及西决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作为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白术反倒是特别淡定,没有什么“天塌下来了居然是你”的震惊感,就好好奇地盯着十八身后那刺青看了老半天,这才发现君长知揭下来那层是真的皮——那刺青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法居然刺在皮肤之下,露出来时亦是血肉模糊…… 这刺青藏得真好——恐怕就连都尉府的易容师傅知道了怕是都要捶胸顿足天外有天。 以及,搞了半天都尉府还是有内鬼。 白术拧了拧脑袋,只见此时天德帝指着十八背上的刺青,笑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卑职无话可说,这刺青怎么来的,卑职也不清楚。”十八虽然是痛得脸色发青脸发白,“君大人方才所言一切为猜测,没有实证,卑职不能随意认罪。” 十八语落,天德帝笑不出来了。 偏偏他还要补刀:“卑职冤枉,望万岁爷明察。” 明查个屁,这会儿天德帝的脸色看上去简直是想要抽出尚方宝剑将十八捅成筛子——因为十八说的是事实,之前君长知说的都是推测,眼下除却刺青之外,没有其他的证据能说明十八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没有证据,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办了他……充其量倒是能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在哪个角落里,不过…… 天德帝自然是咽不下那口气。 此时十八像是痛得狠了,咬了牙就憋着一口气在那,再问他什么都只是不说,哑巴了似的,将原本就是心情乌云密布的天德帝气得够呛——明明被当场揭穿了一切阴谋诡计,却死活不肯承认,也不否认,天德帝只觉得看着那张脸异常的闹心;一想到这家伙一边帮着西决里应外合一边还装作自己的关门狗忠心耿耿,顿时觉得岂止是闹心,简直是被人当猴子耍了似的愤怒。 天德帝气急了,桌子上的东西纷纷砸了下来——那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还未干透的朱砂抹灰与寻常墨水,君长知微微蹙眉干净利落地卸了十八的手脚,扔死狗似的往地上一扔,紧接着便走到旁边沾着以免被殃及……白术见他顺手将那火棍子往火盆原位一放,手法娴熟得很,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上任大理寺卿的日子里,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顺其自然——想到这世界上有个词叫“熟能生巧”,白术缩了缩脖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刚刚又算是办完了一件大案、眼瞧着又要立功的君大人拢着袖子悠哉哉地在白术身边站着,看万岁爷发脾气扔东西骂人,他特别淡定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会儿站在自己身边的矮子锦衣卫:“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白术将目光从脑袋上刚刚被那又沉又脏的砚台砸出了血的十八脑袋上收回来:“不用知道了——让万岁爷住手吧,当心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你的锦衣卫兄弟?”君长知闻言,微微眯眼勾起唇角笑,只不过那笑容显得有些冷,“过了今天,他就不是锦衣卫了。” “喔,”白术认真地点点头,想了想说,“我也不是锦衣卫了啊。” 君长知沉默了片刻,正当白术以为他不会再跟自己搭话,却忽然冷不丁地听见身边的人压低了声音,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说了句—— “象牙牌还在你手上。” 白术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猛地拧过脑袋去看身边的大理寺卿,后者却双眼直视前方,唇角轻抿,像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似的,这会儿他直接忽略了白术的目光,望着坐在高处砸东西的九五之尊:“砸开心了么?砸开心便让薛公公把人都叫过来吧,我走的时候留了扇门,这会儿他们应当吹冷风也应当是吹醒了。” 天德帝放下手中最后一件笔架,“呯”地一声可响,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的大理寺卿,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