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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天下文官都如同你这般,我便将他们全部送回老家,提前告老还乡。”

    “万岁爷,谨言慎行。”

    “哼。”

    靠在身后的塌子上,天德帝一手抱着暖炉。目光专注显得有些迟疑地在棋盘上放下一子,似乎是对自己手下这一招棋颇为欣赏,下完之后又抬起头挺得意地看着整襟危坐地坐在桌案对面那人——只见此时,身上懒洋洋慵了一裘皮袄子的年轻文官低头端详面前的棋局半晌,而后抬起头,将手中随手拿来把玩的折扇一扔:“输了,不玩了。”

    折扇掉在桌案上弄乱了一盘已经分出胜负的棋。

    “还能下呢。”天德帝努努嘴,“好赖挣扎下呗。”

    “死棋,下了也白下。”君长知淡淡道,“要么便捡了子重来,方有挣扎机会。”

    天德帝闻言,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坐起来了些,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你也觉得他要同朕……洗牌重来,鱼死网破么?”

    君长知垂下眼:“臣说棋,便只是说棋。”

    “你少来,这里没别人。”天德帝皱起眉在桌案底下踢了君长知一脚。

    君长知略一沉吟:“北方征兵买武,虽私下行事却并未完全滴水不漏——锦衣卫最初夜市从通关文件看出一二,徐王向来小心谨慎,这……若要……洗牌,这怕又不像是他的作风,更何况前些天——”

    君长知话题还未落,便听见皇帝响亮地哼了声,顿了顿又压抑浑身怒火似的说:“你怎么不说事他沉迷酒色做不了大事了呢?”

    “……”

    “朕那皇兄向来支持立长不立嫡这想法——他不说朕也是知道的,他对朕是不服气得很,先皇在世还颇为收敛,如今先皇人走茶凉,他便连带着看朕这弟弟也不顺眼了起来——”

    “万岁爷登基,北镇王也出了一些力气……”

    “都临门一脚了你跟我说这个早干嘛去了——君长知,你站哪边!”

    “……”被连名带姓叫了名,换作别人怕是早就吓坏了,然而年轻的大理寺卿却没多少反应,不卑不亢微微一笑拱手道,“自然是向着万岁爷。”

    见他这么说,天德帝这才稍稍收敛起炸毛的模样,想了想又不甘心似的瞥了君长知一眼:“你说这事可能有误会,那怎么解释他私下屯兵器粮草——”

    “臣有听闻近日北方不太太平——”

    “荒谬!他要打仗要什么不会跟朕要?朕还能不给么?!”

    “……”

    君长知垂着眼不说话,心知天德帝这话说得可算是理不直气不壮。

    ——去年年初西北闹饥荒,北镇王就上书请求开仓放粮——这样的大事眼前的九五之尊却办得拖拖拉拉,看上去完全就是觉得自己的皇兄在借机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给粮食也不痛快只开了一个仓,之后明知会有官员趁机剥削民脂,粮食放下去了也没派官员随行,直接便当了甩手掌柜。

    后来,是见饥荒越闹越大,不少地方大片饥民饿死,眼瞧着几乎要引发瘟疫,这才慌了神,想起让刚刚上任大理寺卿的君长知给他擦屁股——顺便这才睡醒了似的要查第一批粮草下落。

    这些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索性是没闹出什么大乱子,给天德帝找了个“刚登基措手不及”的借口才算揭过不提。

    皇帝有被害妄想症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被害妄想症害死了许多本该活下来的百姓不能及时得到救助,这便是当皇帝的在位时的污点。

    孟楼不是当不了皇帝,他文韬武略在众兄弟中确实出众,然,得失心过重,就如同一个孩子般还有待雕琢………先帝爷还是走得太早,一生戎马扩张大商国国土农业扶持商业,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却唯独耽误教育他的儿子。

    以至于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兄不知友否,弟确是不恭。

    君长知思及此,忍不住掀起眼皮子扫了眼皇帝,此时只见后者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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