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真要抓,楚昂抵在她的耳畔哑声咬:“这后宫中的女子唯只仰望朕一个男人,你也不要太过分挑战朕的底线。否则莫说会试,便是一个小小的乡试,朕也能轻易叫他永难出头。” 何婉真本来闭着眼睛,忍不住一刹睁开,眼眸在他攻势下渐渐晕开红潮。 楚昂知她愤恨,不悦地倾覆薄唇:“朕就这样叫你厌恶么?那穷书生不过是在歹人手中救你一命,你便痴痴难忘;朕日日操劳国政与百姓苍生,在你眼中倒成了恶徒。” 她急剧喘息,料不到他贵为天子竟能为了这些去打听。他说:睁开眼睛看朕。她圣命难为,不自禁对上他冷长的眼眸。他是年轻的,一个男人最好最具魅力的光景,权势亦叫世人瞻仰,至高无上。 她的眼泪就流出来:“受人一命,当涌泉相报,是你置我于不义。” 楚昂缓和了嗓音:“你所受的苦和冷落,在进这座宫门前就已自此了断。今后的人生是归属朕的,你的身体也在告诉朕你已离不开。” 她被这番揭穿羞辱得脸颊涨红,一时愤怨打他。他健伟的身躯滞了一滞,却觉得新鲜得紧,佯怒道:“你再打。”她就再打,真怒道:“卑鄙……” “什么叫卑鄙,朕不够好吗?吻我。”他忽然生出一种恋爱的感觉,有生之年,一种从未尝试过的新鲜与冲动。 …… 那天晚上,两个人身心交融,再不抵触。敬事房的太监在外头叫了两次:“皇上,到时间了。”里头的动静依然是没断。 后来张福就悄悄摆手势制止了——头一回有淑女为皇上侍寝,在乾清宫里彻夜留宿。 ~~~*~~~ 已经九个月身孕的孙皇后极易倦惫,这段时间取消了各宫的请安。六月底那天楚昂来看她,孙香宁的容色微显虚浮,看着丈夫神采奕奕的脸庞,柔顺地笑道:“听说皇帝近日频召丽景轩的何淑女,那姑娘先头冷脸拒人,近日倒也学会乖巧了。” 楚昂生怕触她伤怀,只是敛藏着,做一副淡漠道:“不过政务堆积,见她擅长书画笔墨,这便留在案边打打下手。” 但皇后却是在丈夫眸间窥出了不一样的色彩。那是种闪闪熠熠,宛若初时悸动的鲜涩情怀。 她略略有些悲哀,也就只是笑笑,错开了话题道:“我帮湘儿仔细掂量了几家年龄相仿的朝臣子弟,看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长孙还不错,现年十四岁,比楚湘大三岁,年岁也正合适,皇上之意看是如何?”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默了一默,只笑笑道:“你是做母亲的,皇后看着合适就好。” 长臂在她削柔的肩膀上搭了搭,心中对她却是存着感恩的——即便多么不甘愿把自己分出去,到底还是顺从自己的眼色把何婉真留下,让他尝得了一次堕入爱河的感觉。 孙皇后晓得他心思不在这里,也就不多说。 等到分娩的那天,楚昂恰带着何婉真去了紫禁城对面的景山游赏。 原本是楚邹缠着要吃担担面,孙皇后耐不过他,只好吩咐李嬷嬷去给他做。结果才走到丹陛旁,忽而肚子一抽,整个人就崴倒在地上。 那日的紫禁城天空是多云的,像一张丹青泼墨,坤宁宫中迎来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血光。妇人生产,皇子皇女们是不能看的,哥哥和姐姐都被拦在外头,楚邹因为年纪小,尚能与母后同住在一宫。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这样的场面,原本纤柔和顺的母后在内殿里撕心竭力,就像御膳房那帮太监们杀猪的惨叫。楚邹攥着小木剑呆愕地立在廊柱下,看宫人们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又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母后的嗓子里痛苦地呼喊着“皇上”,后来就叫成了父皇的名讳,“唔……楚昂,楚昂——”一声又一声,声声揪着他的心,连梦里头都在一惊一跳。 等到天明的时候,才听到婴儿“呱——”的一声哭。彼时楚邹才刚醒来,衣裳都来不及穿,挂着一身素白的中衣中裤就往前面的乾清宫里跑。 乾清宫的龙榻上却依旧整齐如新,父皇一夜未归,他又追出乾清门。 楚昂着一袭银色刺绣降龙袍始及迈进宫门,修伟的身躯尚带着一缕山间凉意,听见婴儿啼哭,便吩咐奴才把何婉真用小轿抬回丽景轩,自己大步望坤宁宫中赶。 那是楚邹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何淑女,虽然此前已并不陌生。何婉真穿着绯色的纱裙,娇羞地倚在父皇身旁,她个儿纤瘦若柳,站在父皇宽展的肩下,刚刚及到他胸口。连楚邹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这样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原本垂下的青丝也绾上花髻,锁骨下那个桃子喵喵也娇实起来。父皇看她的眼神是动情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