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开败,不如在最美的时候采摘吗? 沈沐终于将视线转向了祭品的脸。 他是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在最后吃的类型,而那张脸上浮现出来的神色,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悲哀的、易碎的、希冀的、痛苦的、祈求的、怀疑的…… 复杂万分的表情如同天上炸裂的、五颜六色、纷纷扬扬的烟花,只要瞧见那景象,便能断定,工匠的技艺非凡。 即使落入这等境地,白袍少年仍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无非是些哀求和质疑的话,塞西里神官不为所动,脸上盈满了疯狂的情绪,以植物液汁勾画出的魔法阵出现在祭台上,有条不紊地运转。 祭品止住了声音。 他低着头,额发垂下遮住眉眼,而后是冷静乃至冷酷的声音,那是不知名的语言,优美而典雅,比吟游诗人的歌曲动听不知多少倍,如同神和列王在风中宣誓。 神官诧异而扭曲的表情使少年扬起了唇角,他的身后渐渐显现出黑色的大洞,内里翻腾着漩涡,那是会将骨与血全部搅碎的力量,洞口不断扩大,吞噬了祭台,吞噬了男人的惊恐求饶,自然,也吞噬了施术者。 沈沐隐隐窥见,那黑洞深处,隐隐的一抹水蓝。 地球吗? 他立在原地,本想要思索什么,一个画面却反复地在眼前出现:在祭台上的少年,止住了声音后,重新抬起头时,眼角的泪光。 “你看够了没有?!” 和祭台上打扮如出一辙的白袍少年站在他身后,语气阴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沈沐可惜地看了看n个还没有参观过的气泡,遗憾地叹了口气。 还好,随机挑选的时候看到个关键的,稍微挽回了一点损失。 他转过身,新奇地打量着休伊斯的神色:“没见过你这么情绪化的样子呢……”沈沐思索一秒,坐下来,也拉着对方坐下,好笑道:“该生气的明明是我才对,你抱怨什么?” 闻言,休伊斯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对于一个百来岁的人而言,一年的时间,应该是很短暂的吧? 在沈沐十八岁到十九岁的这段时间,是休伊斯唯一能够完整地接触这个世界的一年。 那么这一年某人在干什么呢? 其实想想就知道了,辛辛苦苦寒窗n年,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解放的学生会干什么? 游戏、小说、动漫、烧烤、ktv、旅游……各种浪。 在这样的环境下,休伊斯能学些什么可想而知。 沈沐有种淡淡的教坏小孩的愧疚感。 没错,小孩。 既然塞西里神官的目的是祭祀,那么让祭品变成一个睿智的人显然是没有必要、耗费精力且徒增变数的,不如将祭品往单纯的方面培养,如果再对自己信赖有加,若是能够毫无犹豫地为了自己献上生命和灵魂,就再好不过了。 鉴于此,沈沐可以稍微想象休伊斯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为了他人的欲望而活着,没有自身特点的存在吗?这种本以为只在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情形,也会发生在现实里呢。 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是小说的宗旨,可实际上,现实往往比故事更难测。 不,脑补不好。 沈沐试图寻找能够支撑想法的证据:“休伊斯,你有爱好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