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候醒来她忙碌着帮顾候稳定病情, 恨不得将一天的时间挤成两天用, 然而顾候说走就走, 他醒的有让人多意外,闭眼停止呼吸时就有多让人接受不了。 顾候醒来时对阿善说:“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活在一个梦中, 我在梦中看到了你娘,她说我对不起她, 也对不起你。” “她说的没错,我不是个好夫君,也不配做一个好父亲。” 几天的时间, 顾候已经看出容羡对阿善的好, 所以在他停止呼吸的前一个时辰, 他还在和阿善下棋,得知容羡也经常陪阿善下棋,他欣慰道:“如此便好,如此,爹爹也就放心了。” 除了初醒时提起的两句话,顾候再也没提过阿善的娘,今日他却忽然又提了一嘴:“善善,爹爹又梦见你娘了。” 然后一盘棋还没下完,阿善中途去帮顾候端药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他安静倚靠在窗台下,垂着头一动不动。 阿善以为顾候睡着了,她只想以为顾候是睡着了,直到此刻,阿善仍觉得顾候是睡着了。 他没有死,只是又做了一场平和美好的梦。 顾候自醒来双腿动弹不得,除了看书写字就是和阿善下棋,最初阿善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直到阿善后来帮他整理遗物,她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阿善这才明白,顾候还在自责,直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 “这宫里近日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死人,死的还都是些皇亲贵胄。” “嘘,你不要命了吗,这种话也敢乱说。” 又是飘雪的一日,阿善漫步目的的走到长廊上,她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微弱的抽泣声,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到了妙灵的房门口,透过未关严的房门,她看到妙灵正跪在地上哭。 妙灵没有发现阿善过来了,她自言自语哭着:“侯爷,奴婢一定按您的吩咐,好好照顾姑娘。” 阿善睫毛垂了垂,她抬步轻轻路过这扇门,继续往前走。 冷风呼呼吹着,宫内来往的宫人都低垂着头走路匆匆,阿善走着走着忽然累了,她下了走廊坐在台阶上,傻愣愣望着远处的天空。 “外面风大,不要久坐。”没过一会儿,阿善肩头落了件裘衣,容羡站在了她的身后。 裘衣帮阿善抵御了外面的风雪,却挡不住阿善心里的寒冬,她挺直的背一点点弯曲,后来直接倚靠在容羡腿上,她转身抱住他的双腿闷声道:“容羡,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宫?” 容羡下了长廊也坐在了台阶上,动手帮阿善整理着裘衣,他将阿善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道:“再等两日,等一切落定,我们就回家。” 阿善点了点头,她搂住容羡的腰低语:“可是我好累。” 一连串的生死离别在阿善面前还未间断过,她太累了,累到走不动了。 “累就睡一觉吧。” 容羡亲了亲阿善的脸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等你睡醒,天也就晴了。” 当晚,病重一直由泱妃亲自照顾的成烨帝,忽然将泱妃赶了出来,除了嘉王和他身边的亲信太监,自这晚起他谁也不再见。 泱妃披头散发回自己寝宫时,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未消除。 这一巴掌是成烨帝亲自打的,入宫多年,这还是成烨帝第一次对她发火动手。他在病榻上截住泱妃碗中的汤药,一把摔到地上道:“卿卿,你真要孤死吗?” 成烨帝知道她一直在他药中下.毒了,他知道了…… 在被他一巴掌抽到地上时,央澜以为自己会死在成烨帝手中。为了活命,她含着眼泪仰头看向成烨帝,这是她模仿另一个女人的样子,成烨帝见了果然没了杀心。 “你走吧。”成烨帝脸色苍白,紧紧盯着她的脸看。 央澜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时,还在观察着成烨帝的表情。成烨帝抬手擦去唇上咳出来的血,嘶哑嘲笑她:“替身终究只是一个替身。” 央澜先是一愣,接着狼狈逃离。 对,她央澜只是一个替身。 尖锐的红色指甲狠狠插入掌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央澜感受到活着的感觉。宫人们见了她这模样回来,皆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容清出来的也是巧,看到他央澜眼珠子动了动,快步朝他走去。 “我是替身,那替身生出来的儿子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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