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他能晚一点,才发现我已经外强中干了。” “流公子,还有一事,属下觉得奇怪。” 房流:“说。” “佛门中的固虚法师,亲自带领寺中僧人,渡船至江北。说要在瘟疫遍布的北地,为百姓治病祈福。只是……” 房流扫了他一眼,“为何吞吞吐吐?” 下属的声音有些困惑:“固虚法师法师一上岸,就脱离了僧团,消失了行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此事有些诡异,我想着流公子您如今在江北,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位将高手远赴此处,请您千万保重自身。” 房流摆摆手:“我知道,但是朱长老再有手段,怕是也买不通固虚法师来害我。固虚法师一代高僧,以朱长老的能耐,怕还是请不动这位大山。你走吧,步家抽调的人手很快就要到雁城了,你以后与我相会,不要再试图靠近步宅,以免被人发现。” “老和尚没事跑来江北做什么?”房流喃喃自语着,“我们无正门与风云山庄的争端,佛门一向中立,何时来插过手?” 在江北上岸的固虚法师,确实也不是来插手这些俗事的,他带领僧人来到江北行善一事是真的,而自己中途脱离也是真的。 此时的固虚法师,握着手中一百零八颗菩提子,缓缓登上了畔山山头。 日头正亮,这废弃了百年的畔山山顶佛寺,残破和荒凉终于无处可藏,一砖一瓦都纤毫毕现。 残垣断壁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旧时的风光已成昨日黄花,被这样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 固虚面容慈悲,转着手中的菩提子,口中无声念着经文,他在这片布满疮痍的土地上,一步步走过。 直到他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循声走了过去。 这荒凉的畔山山顶,原来不止他一人。 那是一个身形十分高大的做僧侣打扮的人,正背对着他,将后山倒落一地的坟墓挨个扶正。 散落的墓碑摞在了背风处,和尚走过去拿起一块墓碑,思索了一会,便将墓碑一次插到了对应的坟冢前。 那些坟冢模样相似,也不知这和尚是如何分辨出来的,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所有墓碑立了回去。 墓碑被拿走后,他将一棵被墓碑压着的树,弯腰从地上抱了起来。 那原来是一棵菩提树。 这棵菩提树不知多少年头了,竟足足有两个和尚那么高。菩提树不知为何,被连根拔起,粗长的根须上沾着泥土,如果及时栽回土中,还能救活。 和尚抱着这样一颗粗壮的树,竟然看起来是毫不费力,他抱着重物走在地上的脚步轻盈,显然是位高手。 那是坟冢第二排最左边的一个坑,和尚抱着菩提树,将树埋进坑中,重新栽种。 这一株菩提树不知离土多久了,翠绿的叶子已有些干瘪,需要尽快栽回土中才能救活。 四周没有铲子,他就用手捧着土填坑,也不担心会将自己弄脏。 固虚法师虽然看不到那和尚的正脸,却遥遥看着他,心中念了一句慈悲。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草木有灵亦有情,佛门中心念慈悲,自不会坐视不理。 那和尚将树重新栽回了坑中,坐在了树下,对着坟头发呆。 他的模样宛若静止,身体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具石像。 菩提树垂下的树枝,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仿佛是在感谢他的恩情。 那一刻,固虚想到了日前的梦,他犹豫片刻,擅自用了卜术。 他在那和尚身上见到的……和他之前所见过的都不一样。 和尚是他看不透的周始循环,他偶然窥视到了其中一环,中,便见到了深厚的福泽。 释迦牟尼于金黄色的无忧花树下降世,于菩提树下悟道成佛,最后于娑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