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叫人扫扫擦擦,便直接住了进去,因此里面殿宇大都还是旧时格局,池罔觉得自己应该找得着地方。 一进去,砂石就感慨,“哇,这里面怎么这么多房子?你这怎么认得出来路啊?” “我依稀记得太子东宫的位置,以及皇子皇女的住所。嗯……虽然当年北熙造出来,也只不过是摆着玩的,但我相信他的后辈一定用上了。” 砂石便沉默了一下,带着奇怪的口吻询问,“我一直好奇,池罔,你在这皇宫里住过吗?” “住过呀。”池罔毫不扭捏的回答,“当年做国师时,曾经有一次与北熙和他的大臣们连夜调度南边水涝后的物资和灾民安置,那次我住了将近半个月。” “但是除了臣子临时住的地方,你没住过里面的宫殿?你怎么这么熟啊?” “你在期待什么?”池罔已经发现了砂石的小诡计,“死心吧,《醉袖桃》的主角就是你,自发行以来也差不多火候了,我准备用我买下的书局再出一些野史,巩固一下你的地位,不用谢。” 砂石放声痛哭。 以池罔如今的武功,在皇宫屋檐上行走如风不是难事,若不是他自愿,没有侍卫能发现得了他。 他去皇子皇女住所转了一圈,见里面全都是暗的,像久无人居住的模样,便去了东宫。 东宫自古为太子居所,但是按照仲朝的特殊性,池罔猜测,这里说不定就住着长公主。 东宫果然灯火通明,里外都候着侍卫和宫女。 池罔潜入得悄无声息,无人察觉。刚找好藏身处,就听见有人前呼后拥地进入东宫。 池罔猜测这八成就是房家的另外一个孩子,长公主房薰了。 只是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鹅黄衣衫,她一手扯开了自己搭在肩上的头发,声音清脆,“更衣。” 她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池罔皱着眉头,目送她走进东宫最深处的殿宇。 她进去换衣,而池罔却在殿顶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他身边响起簌簌的声音,池罔猛然回头,看见了追随他夜闯皇宫的房流。 房流悄无声息的跃上了池罔藏身的屋檐,在斜坡趴好后,凑到池罔耳边说:“小池哥哥,你太伤我心了。我还以为你大半夜出来夜会谁家的佳人,没想到你擅闯皇宫,就是为了过来偷看我皇姐?” 池罔皱眉道:“不要说话。” 房流好委屈的闭上了嘴。 又等了一会,里面的人才换好衣服。宫婢开推门,而她也换上一身正红的裙装,从殿中一步迈出。 她原先扎在肩上的辫子,如今已高高的盘在头上,插了几只华丽的金饰。眼尾勾勒出一道带有攻击性的艳红,又上了些贵气的金色,立刻便华贵逼人。 她一边走出来,一边在耳上挂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罩住了鼻子和半张脸。 她面色冷漠,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高贵感,一边行走,一边命道,“宣工部尚书,御书房见我。” 宫侍恭敬道:“是,长公主殿下。” 眼前这贵气逼人的长公主,是一个时辰前还与他言笑晏晏,宛若邻家小妹的步染。 房流在她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变了脸色,他的神色融在夜色里,只剩下一片让人心惊的深沉。 池罔轻声问:“为什么会是她?” 房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甚至一时都没能说出话来。 步染已经宫人的伴随下,往御书房走过去了。 房流的声音又轻又快,仿佛在压着自己被欺骗的盛怒,“她是步染,绝不是我皇姐房薰!” 他又想到什么,迅速补充道:“这五六年来,我每次进宫时见到的皇姐,都是站在皇姨旁边,我只能远远的向皇姨磕个头,就会被送出皇宫。现在细细想来,这四五年里我都不能确定当时站在我皇姨身边的,到底是我皇姐还是步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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