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任由他看着,却也在看着他。 他想到自己那些解锁的记忆碎片,在这个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坐在自己身边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变得纷乱。 池罔的声音很轻,“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子安眼光放低了一点,落在桌面的烛台上,“池施主深夜不归,我便坐在这里等一会……如今看到池施主平安归来,我便可以离开了。” 说是要离开,但是子安却没有起身走。 他身上还有从禅房中带出来的淡淡檀香气味,无不提醒着他的身份是个和尚。 昏黄的烛光下,池罔的身体似乎靠近了一点,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人如此相像呢? 这和尚模样十分俊朗,和庄衍当年的模样几乎一般无别。若是他还俗了,把头发留起来,那应该有多像庄衍呢? 四周这样安静,池罔看着他,心里一时有了许多嘈杂不休的念头。他本想让自己静一静心,结果他一静下来,就听到了和尚的心跳。 那声音跳得急,他心中怕也是不安宁,远不比他面上来的古井不波、平静淡然。 池罔差点就被这和尚骗过去了,这件事他琢磨着,就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这么晚了,城内已经宵禁了,你在哪里歇息?” 子安双手合十,“池施主,贫僧没钱,住不起客栈。” 然后池罔就带着和尚去了自己的屋里,如愿以偿的打了地铺。 进去后,子安还特地看了一眼那边的桌上……果然,池罔将那些纸张都收起来了。 只是上面的内容……实在是……那真的是池罔所写? 子安躺在地上,难以控制地去看床铺上的小大夫除去外服,散开头发,乌发雪肤的侧躺在床榻上。 他很难想象,池施主看起来这样清冷寡欲之人,居然会写出那样的…… 池罔仿佛不怕冷似的,睡觉时被子就盖了腿,侧身的线条在黑暗中也能看出起伏的轮廓,在腰处陷下去,那弧线让人心中滚烫。 子安不敢看,也不敢再想,转身对着黑暗,在心中念了半宿的经文,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池罔房门打开,又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 房流笑容继续凝固,整个人仿佛都被雷劈了,“为什么又是这种情况!?出家人的清规戒律呢?小池哥哥,你怎能让这淫僧和你同屋而住?” 池罔似乎是有些没休息好,他懒懒道:“流流,最近你很闲吗?” “布置给你的书都读完了吗?双剑练了吗?长枪的本家功夫可搁下了?门里该干的活都处理了?” 池罔轻飘飘一套连击打下来,房流已然蔫了。 然而这还没完,直到池罔给出了最后一击,“你好久都没碰针线了吧?实在闲得慌,回屋里练绣花去。” 房流早饭都吃不下去了,一脸生无可恋地离开了客栈。 出家人不沾荤腥,池罔与子安一起在客栈用早饭,便只叫了些素菜。 两人等菜时,池罔发现子安眼光只偶尔扫过他,并不在他的脸上多做停留,这和数个月前不一样。 以前的和尚问心无愧,行事磊落,而现在这只盆儿已经有了自己的秘密。 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他面对自己时不再坦荡? 池罔今天坐在那里的模样,神色间有一丝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慵懒,仿佛是渴睡,又像是身体有些细微的不适。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