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羊脂白玉一样的皮肤上,顿时便出现了旖旎的红印,所在之处令人生出无限暧昧遐想,他咬破自己的唇犹觉不够,又一手抓乱自己的头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庄侯甚至来不及阻止,房门就已经被人一脚踹飞。 来人正是庄衍。 他穿着一身银甲,手中的长戟斜指地面,从上面留下一滴滴的鲜血,只是片刻间,就汇成一滩黏稠的血泊。 他一进来,便看到小池衣衫凌乱地倒在柔软的毛毯上,他看见这个曾经窝在自己怀里的乖巧少年,如今红得几乎妖冶的唇和眼,那种陌生到几近绽放的妩媚,这甚至让他迟了一瞬,才能相认。 小池看到自己时,并不是惊喜或者委屈,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出现,是真实存在的。 庄衍提着长戟走了过去,小池居然向后缩了一下,他神色在最初的呆滞后,去变成了让人望之痛心的惊惧。 庄衍顿住,在毛毯上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才将他拉了起来,他身上着甲,没办法脱下衣服给他穿上,只得替他整好衣服。 可是这衣服不动还好,一动,便露出了更多艳红的痕迹。 小池想,他赌对了,真的是庄衍。 只是在看到他身体的这一瞬,庄衍的表情让他无端心生恐惧……或许准确来说,从他进入这个屋子的那一刻,这便是一个令他惧怕的庄衍。 眼前提着长戟,浑身鲜血宛若从地狱杀出来的人,不是他认识的庄少爷。 他不再笑了,眼睛里令人温暖安心的光消失了,那依靠过的温度也消散干净……即使是他看自己的时候,那眼中也有一种极为陌生的冰冷。 更令小池恐惧的是……他觉得这样陌生的庄衍,却似乎才刚刚见过。 庄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提着长戟指着庄侯,带着小池后退,从床上拉下被子,胡乱罩在了他的身上。 在这一片静默中,庄侯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自己贴身近卫被庄衍尽屠,也没有神色大变,此时的他似乎只是有些不解的问:“我不明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庄衍护着小池站在他的身后,他对上自己的父亲,神色让人几乎看不懂,“这十六天来,我不眠不休却便查无果后,就一直在等你的人出手,收买我特地留在渡口的那个将领。你动手后,我亲自跟踪他的行踪,找到了你埋于暗处的暗桩。” “那个人,我用了许多年。”庄侯平静地打断道,“绝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出卖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庄衍露出了步入房间的第一个笑,那几不可见的微笑只让人心生寒意,“他老来得子,这些年才得了两个儿子……我帮他绝后了,问他这个岁数,还能不能再生出来。若是生不出来,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这话里的意思,让人脊骨发寒。小池看着庄衍的脸,恍惚中却突然明白了,他在这样陌生的庄衍身上,他唯一找到的熟悉是什么。 那是庄侯的感觉。 他从来不觉得庄衍与庄侯这对父子相似,一个残忍暴虐,凝聚着世间一切的恶;而另一个却温和仁善,汇成这冷漠世间最后的暖。 而现在,小池才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血脉传承的力量。 小池不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在庄衍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庄衍站在他身侧的咫尺之处,却仿佛变成了他身前的另一个人。 他身上的那些善和暖,已然被刮骨寒风结了冻,被他丢弃在小池找不回来的地方。 那是庄衍娘亲善娘子在世时,一直精心呵护守候的品德。 在被逼到极致时,他终于亲手砸碎了这些最珍贵的东西,以同样的恶,才能抗衡这极致的恶。 小池突然控制不住的发冷,他终于发现,即使是庄衍在看向自己时,眼里依然没有温度。 这一步,是庄侯逼他的,是小池逼他的,也是他自己逼自己的。 庄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而小池的路……却也远远还没走完。 他强行忍住对庄侯骨子里的惧怕,再次与魔鬼对视。 庄侯的目光从庄衍身上短暂的挪开,也看了一眼他。而那一刻,小池却突然有些出离平静了。 他便知道,怕也是没用的。他穷其一生,定会亲手杀了这个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