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此倒并非不可行。 王李氏娘家和夫家皆是富户,她手里存过银子也大量花费过银子,倒不像普通的农家妇人每文钱都计较,只要将银钱花在正经地方,王李氏不会反对。 毕竟当年和许家结亲的时候,王李氏是见过许天赐舅家的,他舅家世代做郎中,虽然家中半亩地都没有,积蓄反而比她这种有几十亩地的人家更多,王李氏清楚普通农家人以为的没有积蓄土地的人家能有多么富裕。 王李氏说道:“这等大事还是要同你爹商量一番,毕竟要出几十两银子哩!” 她听得分明,当时金宝媳妇和疙瘩媳妇几个妇人说自己手里仅仅能摸到几个铜板而已,看她们的意思,如果木槿当真将此事应下,除却织机以外,少不得木槿置办针线、簸箕和后头用的桑叶,单看一项的话不用几个铜子,奈何这是门长久的营生,零零总总的花费要有几十两银子。 将事情办好了还行,倘若办的不好把货砸在手里,几十两银子就打了水漂,说不担心是假的。 王宝山听闻此事,先转过头看了看老妻的脸色,见她不曾表现出太过激烈的反对,才提出自己的担忧:“我也愿意你有个正经营生,但咱们终究在旁人的地界上,总要小心为上。” 王宝山不担心木槿干这种营生会沦为商户的事,毕竟倒卖的规模不大,没有人同官府告发的话,户籍文书上照旧是农户。 不用看别人,乔掌柜的例子就近在眼前。 乔掌柜向来没几亩地可供耕种,几十年来靠在两边来回倒卖物什发了家,如今照旧是农户的户籍。 而且所谓商籍,一般是生意做大了的大商人亦或累世不加耕种做买卖为生的人家,照木槿的折腾法子远远够不上商籍。 王宝山和王李氏没再说旁的,夜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头寒风呼啸,王李氏愈发心烦意乱:“他爹,你说这事能成不?” 她心里愿意闺女有个营生养活自己和孩子,如果不用花费几十两银子的话便更好了。 黑黢黢的夜里看不清楚王宝山的表情。 他半辈子靠土地过活,纵使有帮衬闺女的心思也没有力气去帮衬,少不得闺女自己来。 而且明州城的风气比西边还要保守,女人出门做生意着实不容易。 老两口嘴上说由着木槿去,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 木槿同样没有睡着。 她倒想好了后头该如何做。 女人在明州城单独出面做生意指定不轻松,刚开始的时候她可以带崇文崇武过去撑门面,等将事情做起来有了稳定的客人,即使她一个人照样不需要怕什么。 在长久的思考中,木槿有了答案。 第二日,几个沉不住气的人先过来探口风了。 木槿却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嘴里只说自己手中银子有限,委实没有太大的胆子做这等决定。 有人说道:“妹子你可以少买两台织机,若能赚来银钱再说旁的。” 她想赚银子补贴家里,却豁不出数两银子买织机、买桑叶养蚕,所以尽全力怂恿木槿买织机雇自己做活,即使赔了她也不过付出把子力气而已。 东小庄想做纺织的大半妇人抱着和眼前人相似的心思。 木槿之所以不肯爽快答应,当然有她的理由。 木槿知道妇人们只想赚钱不愿意承担风险的心思,毕竟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且至少用半年到一年的生产周期,需要走的路太长仿佛看不到尽头,她愿意承担起中间巨大的风险,然而必须有的赚才成,否则就真成王李氏嘴里的冤大头了。 万一答应太快,妇人们指定觉得她有利可图并且会获得巨大的利益,最后势必出现分歧。 沉默之后“不情不愿”应下来,对方才会心甘情愿让渡部分利益避免后面因为分配产生问题。 随着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外屋的声音愈发嘈杂。 “妹子,你且试试吧,每日给俺几个铜板就成,东西毕竟是你置办的,就算赚了大钱俺也不眼热。” 在人力成本最不值钱的时代,每日能赚上几个铜板殊为不易。 除了向木槿表明决心外,妇人话里另有一层意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