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匪夷所思地拧眉:“什么?” “是真的。”她不知该怎样解释,“那个人,不,那个鬼,浑身都是血,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闻言啼笑皆非,抱着胳膊,静静望着她不说话。 “你不信我?” 话音刚落,书辞就发现不远处闪着两个清幽的光,猛地后退了几步躲到沈怿背后,“你看你看,它就在那儿,我就说没骗你的吧。” 等看清是何物后,沈怿轻哼一声,“嗯,那倒是。”他脚步一转,动作极快,迅速将那光源拎起来扔到她怀里,“接着。” 书辞眼前一花,只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拱来拱去,还没来得及害怕低头时才发现是只猫,俩眼睛正滴溜滴溜打量着她。 “怎么是这个?”方才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把大活人看错成猫,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咪……” 执着于追求温暖的所在,小猫一头扎进她臂弯之间不动弹了。 书辞只得将它拎起来,怀疑地凑到面前细看,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后者好奇地喵呜两声,脑袋一伸险些碰到她唇角。 沈怿冲她扬了扬下巴,调侃道:“你不是说不怕的么?” “这是个意外。”书辞将猫放了,兴许觉得有点丢面子,于是把话题岔开,“你找到信了吗?”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书信递过去,“可是这个?” 书辞展开来粗略一扫,脸上终于有喜色:“就是这个。太好了。”她把信收好,“接下来只用改信了,多谢你帮我。” 沈怿并未接话,反而问她:“你打算怎么改?” 她异想天开地说:“我花几天时间模仿一下字迹,应该就可以。” 沈怿提醒道:“再过两日就要三司会审了,你来得及吗?” “就剩两天了?”书辞扳着指头算了算,有些犯难,“要么……就是去黑市托人写,不过黑市上要价据说挺贵的。” 沈怿无奈地拿眼睇她,伸手把信从她怀里抽出来,“这事交给我来办。” “你?”书辞微愣,随后明白过来,“你打算去黑市买?” 他反问:“那不然你去?” 默了一阵,她老实道:“……还是你去吧。” 苦于囊中羞涩,这种时候自己不得不低头,不过仔细看,并不见他有恼意,书辞才朝前凑了凑。 “这次真的谢谢你啊,帮我了一个大忙。” 沈怿不以为意轻笑,略略挑眉,把信抖了几下,“记得‘涌泉相报’就好。” * 第二日,仍旧是刑部偏厅。 李修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纸笔,又一次不知所措。 沈怿轻抿了口茶:“再写一封。” 第十章 无名第二天晚上就把信送来了,字迹几乎和李修的笔迹别无二致。书辞便让他将信再往禄全家送了一回,放在书房抽屉中,一个不算显眼也不太隐蔽的地方。 做好了这一切,天已初初亮起,她回房打水梳洗,又换了套干净衣裳,叫上紫玉,神色肃然地朝顺天府走去。 清晨阳光正好,府衙大门还没开,鸣冤鼓已被人锤得砰砰作响。 “这谁呀,大清早的……” 顺天府的主事打着哈欠走出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俩。 紫玉忙停了鼓,书辞转身来施礼:“这位大人,小女子来鸣冤的。” “我知道你是来鸣冤的。”主事脸色阴沉,语气不善,“真不会挑时辰,这么早赶着去投胎啊?” 书辞不想和他顶嘴,又忍不住多言:“大人,顺天府正门辰时就该开了,现在已经辰正二刻,我这时候击鼓不算早。” “废话,官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几时升堂那是府尹大人说了算!” 她立马低首垂目,恭敬道:“大人说的是,小女子口拙不懂事,还请大人见谅。” 主事睇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拈着两片胡须,凉凉道:“进来吧。” 公堂上庄严肃穆,正对面一副红日出海图,两旁一排衙役门神似的立着,光是看了都觉得心里发慌。 紫玉跪在地上,小声朝书辞道:“小姐,行不行啊?要是告假状,咱们会挨板子的。” “嘘。”书辞低声呵止,“别乱说话。” “哦……” 片刻之后,她又小声解释,“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管行不行都要试一试。” 府尹从后堂进来,不紧不慢地坐于案前,一手撩着袖子,把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书辞挺直背脊,“民女言书辞,是来为父鸣冤的。” 刘府尹撑着头,心不在焉地问道:“你父亲又是何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