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谢凌云点一点头,有些愣怔地看着纪恒伸到她面前的帕子。 她呆了一呆,脸色微红,思忖着她定是不小心在脸上沾了脏东西。她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纪恒却推开了她的手,帮她擦了擦右脸。 谢凌云只觉得耳畔“哗”地一声响,眼前似是有无数盏灯转来转去,明明亮堂堂的,却好似白茫茫一般。 热度从被他碰触的地方逐渐蔓延,很快布满她的脸颊。她放下筷子,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喃声道:“纪恒,你别这样……” “嗯?”纪恒收回了帕子,“怎样?” 夜风吹来,谢凌云低了头,声音也很低,“不怎样。咱们回去吧。” 她急着逃离这样的场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满满的,可又有些微的惆怅。 纪恒点头:“嗯,是不早了。” 两人结了账离去。 夜风习习,纪恒仍同先前一般,找些有意思的话题。但是他敏感地发现阿芸好像有些兴致缺缺。他忙问道:“怎么?你累了?” 谢凌云点头又摇头:“也没有啊。你都没累,我怎么会累?” 纪恒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心想她可能是有些疲倦,却不好说出来,就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等他们到别院时,小北与荷香等人早回来了。荷香两手各执一个花灯,一见到谢九小姐便迎了上去,目光灼灼,光芒堪比手里的灯光:“九小姐。” 谢凌云笑笑,看一看她手里的花灯:“挺好看的。你自己做的那个呢?” 荷香脸上一红,悄声道:“给别人了。” 她看灯市上的花灯远比她自己做的好看,她本想自己再买一个的,结果买了两个。她只有两只手,拿不住更多的,就将自己的,给了路边一个小孩儿。 那个叫小北的人盯了她好久,仿佛她把花灯随手给人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当时不解,过了好久,才后之后觉地想到,自己不想要了,没想起给他,却给了一个陌生人,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 可他也没问她要啊。但凡他暗示一下,她就会给他的。反正是她不要的,给谁不是给。 宫里出来的人也这般小气,真让人意外。 荷香紧了紧手里的花灯,站在谢九小姐身后,一动不动,盼着他们能早些回去。 在别院分别时,纪恒笑道:“阿芸,还有九个月。” “啊?”谢凌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轻声道,“九个月时间很长的。” 九个月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的。 纪恒听她说时间长,心里一暖,笑了一笑,心说,我也觉得时间过得慢,那句话怎么说,度日如年。 他还要数着过九个月。 回去的途中,荷香问谢凌云:“小姐吃了元宵么?” 谢凌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荷香有些得意:“闻出来的。” 九小姐身上脂粉气不重,此刻离得近,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虽然很轻,可也逃不过她的鼻子。她本来也不敢确定是什么,但是一想今日是上元节,那多半就是元宵了。 谢凌云点一点头:“你嗅觉真好。” 她自己是因为习武的缘故,所以五感灵敏,而荷香这本事,则可以说是天生的了。 纪恒虽然说还有九个月,说时间过得慢。可是再慢,也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三月初,皇帝下旨将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本年的腊月,由礼部负责大婚事宜。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