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大氅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毛领子围住如玉的面庞。 衣服厚实却更显羸弱。 何繁换上铠甲,工作人员拉着缰绳牵着马停在拍摄场地中,她走过去也不需要工作人员的协助,利索地翻身上马。 扯了下缰绳,马头掉转,她回望一旁路季阳。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把围观的人唬住了,路季阳也微微抬头看她。 而何繁低下头,逆光,长睫微合。 等她睁开眼的同时,就扬起了格外灿烂的笑,刚刚的淡漠像是瞬间从脸上抹去。她轻俯下身,向着路季阳伸出手来。 “皇上,可愿与臣下……共乘一骑?”声音里含了浅浅的笑。 何繁穿着戏中的服装,灼人的烈日下,阳光盖着沙地也铺满了人身马背,她穿着厚重的铠甲依旧满脸闲适。黑发束在脑后,镜头里外尽是逼人的帅气。 眉目的妆容本来有些凌厉,她这么一笑,立刻成了三月的春日暖阳,能破寒融冰的柔软动人。 在场的显然都很吃惊,没想到何繁入戏这么快。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剧组里的人对何繁都大有改观。以前的“烂片歌后”名头太响,一时间看她摆出惊艳的演技来,大家还有点儿不适应。 但如今在拍摄中,何繁的良好表现已经成了常态,就算镜头没开,她一走入布景中,照样秒变戏中人。 而路季阳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怔愣,化了妆的脸被刻意涂白,还带着文弱稚气。此时年纪不大,少年的面庞上满是纯粹的欢喜爱慕。 路季阳记得何繁和简袁景主演的那部影片里每一个场景。无论是男女主热恋时,何繁挑眉弯唇的喜悦,还是分别之际,声嘶力竭的挽留和不舍。一个抬眼,一滴眼泪,都曾是恰到好处。 但似乎是因为隔着一层屏幕,所有那些为人津津乐道的经典表情,都远不及此刻她马上这一回头,俯身向他递出手来这样让他心神巨震。 他仿佛真能看见,历经了一场惨烈厮杀后难得的平静里,自己仰视多年,为了他披甲征战的郑姐姐,在后来的许多年里始终让他念念不忘,记挂心头的模样。 哪怕只有几幕,台词也有限,偏偏被她演活了。 路季阳慢慢地、带着失落说:“朕……畏马。”男主在登基之后的几年里几乎要被外祖和宦官养废了,不仅身体孱弱,性子也压抑阴冷。 郑芜平费劲心思让他活泼起来,但他为了在深宫中活命,刻意把自己伪装得极其胆小,好让监视着他的人能放松警惕。 “我爹曾说皇宫吃人,我以前不觉得,现在看你倒有些懂了。” 路季阳微微露出大氅的双手慢慢握紧。郑芜平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隐忍,继续笑劝他说:“我这马儿乖得很,你怕它做什么!”她摸摸马脖子,调侃,“没勇气上马,倒有勇气让人送你来这阵前了?” 第52章 过气歌后6 何母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熬了一锅汤。何繁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被从楼上喊下来吃饭。 她走到桌旁,拉了椅子坐下。 拿着汤匙舀汤的时候,何母终于忍不住开始数落她:“你拍个戏至于这么拼命吗?”何繁每一期采访她都会看,心疼得不得了,她拍拍女儿的手腕,“瞅瞅你自己,瘦成这样。” 何繁狼吞虎咽地就着汤就吃了半碗饭,听了这话又伸长了胳膊夹了一大筷子菜一边打断她妈:“怎么突然来b市了?” 何母就说:“是因为你简阿姨啊,她请我来看演唱会。” 何繁咬着筷子想了想,简袁景的确是筹备了个人演唱会。自己也有票,舒纪没收的那一张是某个导演送的,其实简袁景也单独给过她。 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是晚上过去?我送你啊,等我收拾下。”何母听了这话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以前也很看好这两个孩子凑成一对。只是自家姑娘因为简袁景受了苦,当妈的就有些气不平。但是如果女儿执意和他在一起,她也不会过于反对就是了。 但她可没想到,何繁这么积极地把她送到了地方,也仅仅是充当临时司机的角色而已。车子停下来,何繁却坐在驾驶位上没下来。 降下车窗,她冲着她妈摆了摆手:“晚上我再来接你啊,先走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