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还算好的,北方一些地方人都饿死光了,听说南边好些,我娘家哥哥准备逃去南方落户啦……还是七夫人有福气,骨头比咱们的重。” 除了听雪堂的事情被人带着羡慕嫉妒议论,二房三爷院里的事也被津津乐道,不过,这是纯粹的看笑话,三夫人和三爷干仗了,以往两口子只是吵架,这次直接打起来,三爷的脸被三夫人抓花了,三夫人也扭伤了手腕,听说是三夫人偷偷动了银钱又说不清去向,三爷才发的火。 此话不假,现在三夫人陆杨氏就捂着手腕躺在被窝里哭呢,哭得眼睛都肿了,撒泼打滚赌咒发誓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家男人,不再追究无故消失的银子和小米,陆杨氏却越想越气,被人反摆一道的滋味太难受,她咽不下这口气!这口气憋在胸口,堵的她心口疼,恨不得将老七两口子抽筋扒皮,凭什么占着那么多屋子,病鬼该死不死,还讨一个老婆回来,实在碍眼。 老七暂时动不了,那个臭道士别想逃,陆杨氏擦干净脸,偷偷又回娘家找母亲商量去了。大家都知道三爷两口子吵架后三夫人必定闹脾气,要在卧房睡一天,所以这日她偷回娘家没人注意,还以为她睡觉呢。不过,陆杨氏没有察觉到,这些天一直有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她,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被人看见了,然后传到了陆彦生的耳朵里。 两日后,周半仙被安上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头,抓到牢房里去了,判了半年的徭役,被带到县城去修城墙。陆彦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准是三夫人的报复。 陈五娘摇摇头,“三夫人太歹毒了,不过,周半仙也是活该。” 三夫人的歹毒远不止此,她现在视陈五娘和陆彦生为眼中钉,又馋三房的财产,一定还会兴风作浪。 这回陆彦生让陈五娘猜,三夫人会使什么手段来害他们。小娘子先是一脸茫然惊愕,像学堂上突然被点名考核的学生,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眉头蹙得很深,“我说不好。” “说便是,不笑你。”陆彦生做认真严肃的姿态。 “好。” 陈五娘第一次“考试”难免紧张,捧着茶杯喝了口清茶润润嗓后,冥思苦想一会后,“我猜她会下毒或者放火。” 陆彦生也喝了口茶,“理由。” “我猜下毒是因为她下过一次,有一难免有二,猜放火则是因为火能把一切烧干净,还不留证据。”陈五娘说完还是有些心虚,忐忑的看向陆彦生,等夫子公布答案。 只见陆彦生勾起唇角笑了笑,陈五娘以为她说对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陆夫子朗声说,“错了。” “啊?”陈五娘很羞愧。 “她不可能指使人放火,且不说筹谋和完成的难度大,她图的就是房子,舍不得烧,至于下毒,猜对多半,但你还没想透彻,她极可能再次下毒是因为她不知毒木耳的事已败露,还以为成功了得意着呢,现成的法子,她当然要再用一次了。”陆彦生解释道。 陈五娘瞬间恍然大悟,“难怪七爷当时不捉那个厨娘,原来在这等着三夫人,七爷太厉害了!” 这个小娘子,倒是嘴甜。 陆彦生微扬起下巴,被夸得满面春风,有来有往的回道,“孺子可教。” 吃了蜜的小娘子继续发功,“全亏我有个好师傅,七爷,我推您去外面走走,看看夕阳,红彤彤的特别美。”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的耳语,陈五娘会停下脚步俯身听陆彦生说话,然后再捂着嘴凑到他耳边回话,这亲亲热热的模样落人眼中,妥妥的琴瑟和鸣,美满幸福。 当然,没有人猜的出,这俩人窃窃私语说的不是什么夫妻私房话,而是下毒、纵火等等骇人的话题,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虚心好学一个因材施教。 还真应了天作之合四个字。 作者有话说: 我再也不乱立flag了 第13章 第二天早晨,好学生陈五娘起了个早,准备去如意堂给婆母请安。非常时期加上陆彦生的身体不好,晨昏定省的规矩早就免了,新妇隔几日来一回,陆何氏心里已是大大的满足。她是填房,过门后无所出,陆彦生对她一直礼貌疏远,陆三太爷在世时曾责令陆彦生改口叫陆何氏母亲,他宁愿挨打都不改口,一度很敌视陆何氏,不愿在一个桌上吃饭,见到继母掉头便走。 直到三太爷染病离世,陆彦生与陆何氏的关系才逐渐缓和,改口仍是不可能的,但他出发去书院前、从书院回家后,及年节都会来如意堂见一见陆何氏,坐下喝杯淡茶,口中虽唤的是“二太夫人安”,到底是认她了。 但陆何氏心中一直有个坎,陆彦生不改口,总有名不正的心虚和遗憾,以老七的倔脾气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口了,可刚过门的新妇一声声唤的却是“娘”,上次亲热的称呼她为“我娘亲”更叫陆何氏心头一热,越看这丫头越顺眼。 所以今日陈五娘甫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陆何氏的笑脸。 “媳妇给娘请安了,好几日没来,娘不会怪我吧,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