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林若秋千恩万谢送他出去,回头便跟楚镇商量起来,该怎么赏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为好。黄松年身为太医院之首,俸禄自然是不缺的,更别说逢年过节还能得些金银;他尚未娶亲,上无高堂,下无妻女,若要赏个诰命,亦无处施展。 楚镇半开玩笑,“不然朕赏他几个娇妻美妾好了,反正宫里多的是美貌宫婢。” 林若秋嗔道:“黄大人的人品才学,要娶亲早就娶了,还用您替他想法子?” 她是知道黄松年那段隐秘心事的,可惜他心中的佳人早已故去,这人间的女子皆入不得他眼,或许他这辈子都只能孤家寡人了。况且,就算硬塞个美人给他,只怕黄松年这把老骨头亦消受不起。 楚镇沉吟道:“那朕便赏胡卓个官衔好了,他是黄松年的弟子,由他来领受也算恰当。” 林若秋诧道:“那不成胡卓沾他师傅的光了?” “沾光就沾光吧,横竖黄松年已将他视为半子,日后总得指着他养老送终的。”楚镇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也只好如此,林若秋忖道。不过胡卓的性子太过浮躁,若是想长久的用他,日后得设法敲打一二才是,省得将来生出不臣之心。 当然,要是黄松年能长命百岁就更好了,比起徒弟,她自然更信赖师傅。 林若秋正这么想着,又听皇帝说道:“若朕早知你身怀有孕,朕断然不肯让你跟那阿丽公主赛马,幸好最终无恙。” 林若秋见他脸都白了,显是心有余悸,不禁笑起来,“您还不想要这孩子呢,一摔摔没了不是正好?” 楚镇有些尴尬,忙着转移话题,恨声道:“若非那乌雷王子蓄意挑衅,你也无须受此劳累,这笔账,朕总得讨回来。” 林若秋虽然也很讨厌那乌雷王子颐指气使的派头,可公是公私是私,她自然不会因一己好恶迁怒于人,因道:“算了吧,他们是远客,不久也就走了,陛下无须同这些人置气。” 无奈楚镇的气量有时候也很狭小。那乌雷王子虽是无心,可若不是他口无遮拦挑起纷争,林若秋也不会置身险地,楚镇还是在他头上记了一笔。皇帝刁难起人自然无须用那些阴损功夫,只要不加理会,自然有人瞧出端倪,跟着上去踩上一脚——再稀罕的远客,没了东道主的欢迎,他便什么也不是。 塔木儿更是机灵的,见皇帝如此作态,他反倒与宫中来往愈发频繁。而楚镇待这位大王子亦格外亲厚,相形之下,乌雷则有些坐冷板凳的意味,处境分外窘迫——当然,在外人眼里,这些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非要与皇后娘娘过不去呢? 阿丽公主跟两个哥哥都非同胞,与这位二哥的交情更称不上好,故而进宫简单的劝了几句,得知是皇帝的意思后,她便不再废话了,转而一心一意关切起林若秋的胎像来,一部分也是得了未来婆婆王氏的授命——王氏不能常常进宫探望,而阿丽公主身为客人却是无妨的。 阿丽自己也很好奇两个小宝贝,得空便要来摸摸林若秋的肚子,似乎比林若秋自己还盼着他俩快快出世。 林若秋打趣道:“有什么新鲜的,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随便你怎么看去。” 阿丽公主直率的道:“正因如此才得多学学,看着娘娘是怎么养孩子的,我好有个准备,反正也快了。” 林若秋见她淡蜜色的脸颊上沁出微微粉红,难以置信的道:“你……已经有了?” 阿丽公主羞答答的点点头。 林若秋黑沉着脸,这林从武下手够快的呀,两人还没成亲呢,他怎么……简直太罪恶了,欺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亏得阿丽公主长在北狄,不知大周女子对名声多么看重,才会轻易着了林从武的道。 林从武自然得该教训一番,不过眼下要紧的却是阿丽公主的事,她是头胎,不可能这样打掉孩子,那太伤身,既如此,婚事就不得不提前操办起来,不然挺着个肚子上礼堂,怕是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林若秋定一定神,急忙拉着阿丽公主的手道:“请的哪家大夫,可有细细验看?” 若是个庸医看错了脉象闹出乌龙,或许也是有可能的,不然阿丽公主这孩子怀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阿丽摇头道:“我没请大夫。” 林若秋诧道,“那你怎么知道怀孕?” “可是,我们已经拉过手了呀!”阿丽公主天真的道,“草原上伺候我的阿嬷说过,男人一旦牵过女人的手,就会怀上小宝宝的。” 林若秋:……这阿嬷不会是从女德班出来的吧? 不过见阿丽公主说得绘声绘色,她便看出此女有多么单纯。林若秋原以为草原上风气开化,那里的女子一定也非同寻常的豪迈,但现下看来,或许是她误解太深,阿丽公主对于男女之道的见解,比京城的闺秀还要浅薄许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