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倦异常,囫囵翻了个身。 他在她身畔睡得很熟,眉眼沉静,轮廓都比平素柔和了不少,不再显得那么生人勿近。 毕竟昨早才从南半球飞回来,晚上又应付了家里的事,应该很累了,刚才她翻身的动静都没扰醒他。 就是不知,他昨晚哪来那么多额外的精力,把她从那个家折腾到他自己家里来。 她目光从他好看的眉目轮廓滑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还有下颌线,到他高耸的喉结,紧实平滑的胸膛。 再往下,就有点儿不可描述了。 不知不觉她也困了,时候还早,准备翻个身接着睡。 可人刚翻过,腰上忽然搁过一个蛮横的力道,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将她霸道地向后拉过去—— 她心怦怦直跳,瞌睡都给吓没了。 最后她直接是撞进他怀里的,靠在他滚热的胸膛上,他将下巴埋在她肩窝,沉哑的声线飘拂过她耳边: “别动。” “……” 她僵了几秒。 满室重复一片沉闷的寂静。徒留她心跳喧嚣。 她是真的在他身上吃过苦头的,经过昨晚,也再不敢在他面前胡乱造次,于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就不动了。 她以为还有什么后文,下意识地窒了窒气—— 可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男人沉稳清浅的呼吸在她耳后沉浮飘荡,带着灼意。她一瞬都怀疑,刚才他是睡还是醒。 她再没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是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拨开他手臂,想睡到另一头去。 捏了捏他腕骨,指尖不自禁地在他手背的皮肤上摩.挲,沿着他淡青色的血管,看到他空荡荡的无名指。有一瞬的失神。 他好像感受到怀抱空了,背过她睡到床另一边,宽厚坚实的肩背清浅而有节律地起伏。她赶紧趁机会跑下了床。 她起身去浴室,将浴缸放满热水,窝进去,疲惫地枕靠在边沿。 缀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一扬,滑过一点猩红,悠悠点了支烟。 周身被氤氲的热气包裹,渐渐舒缓了全身的疼痛。 她抬头看着窗户上的雨,出了片刻神。 一支烟下去,思绪也跟着沉淀。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就这么在浴缸里睡了个回笼觉。 * 陈旖旎是被电话吵醒的,再醒来,浴缸里的水已凉了大半。 她打了个哆嗦,蜷缩住自己接起电话:“喂?” “那个,总监……十点要拍摄,”楚觅小心翼翼地问,“我去了你家敲门没人诶,你现在在哪儿……需要我去接你吗?” “……”陈旖旎怔了小几秒,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白鹭湾,还是上次那个地址,来接我吧。” “……” 楚觅闻言一愣,怎么又是白鹭湾? 她不是…… 楚觅还在回味,那边传来“哗啦——”一声。 陈旖旎纤细的腿晃出了浴缸,随手披了条浴巾就往外走,边嘱咐:“帮我拿件新衣服过来吧,内衣也拿过来一套。大门密码是我生日。” “……哦,哦好。” 沈京墨还在熟睡。 她淡淡扫过一眼,推开圆床对面两扇巨大平滑的落地镜——进去就是衣帽间。 里面别有洞天,大的吓人,每次过来她都要在心底感叹一次。 这里曾有她的几件备用衣服和睡衣,不过现在没有了,该扔的上次都拿走扔掉了。 望着整整三面墙的琳琅满目,她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该穿点什么等楚觅过来。 打开一面衣柜,里面都是他的西装衬衫,清雅成熟的款式,几乎都是低调雅致的黑白灰。 她随便挑了件他的衬衫。 她不是娇小身材,虽也算条靓盘顺,身形纤长,但他的衣服还是过于宽大,放在身上比了比,衬衫的下摆都没过了她臀线。 外面还在下雨。 窗开大半,夹着股海咸味儿的凉风在房间内流窜,拂过她两截光洁的腿面,有些冷。 衣帽间门大敞,徐徐入室的清凉海风在她周围盘旋。 她扔掉身上的浴巾,不着寸缕。落地镜倒映出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