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朦朦胧胧的很亮。 “当然是真的了,我常这样,动物是很可靠的伙伴,不像人类,擅长背叛。”萧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转头看着他,“林郎还没用膳吧?” “还没,”林子葵说,“我家书童还在等我呢。” “我让元武给他送过去,你跟我回东客堂,我也想听听,你上午都怎么念的书?有人陪你么?” “有的,灵源道长的师叔,入道前是个读书人,我给他吃鸡腿,他陪我念。” 萧复又问:“那他陪你念了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林子葵说:“我一开始认错人了,是一个叫则悟的道长,我以为他是灵泊道长,便跟他坐下交流,他很有学问。” “怎么个有学问法?” 林子葵回答:“他懂得多,考校问我,儒生拿笔不谈兵事,没有可堪大用的将才,北方蒙古骄奢放纵,南蛮判服不常,朝廷要取得胜利,维持稳定,该当如何。” 萧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不显,问他:“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我是……”林子葵一说到这些,便没有那么腼腆了,他语速放缓,娓娓道来,说了好久,等到了东客堂,才骤然反应过来——陈兄说过,二姑娘不是不喜欢这些么,便马上止住了话头。 萧复正听得仔细,一下戛然而止,出声:“怎么不继续说?” “我说得这些,无聊得很,二姑娘……不喜欢听吧。” “本来是不喜欢的,你们儒生的纸上谈兵,狗屁不通,”萧复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骂了一句,话锋一转,“但林郎你说得很好,我又喜欢听你讲话,你继续讲。” 林子葵点头,舔了下嘴唇,萧复看见了,端着自己茶杯递到他嘴边,林子葵下意识接过喝了,也没反应过来,跟他用了一盏茶杯。 他继续说下去,萧复听完点头:“说得不错,古之良将用兵之妙,子能言之。” 算是知道老头儿为什么跟他说话了,那人一向是惜才的。 萧复:“你口中的用兵之道,是看书学来的,还是谁教你的?” “看书,”他老实地说,“府学教得多是四书五经,写八股文,军事策是不教的。” 萧复也猜到了,林子葵其实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但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那老道士愿意听,现如今的皇帝可不愿意。 林子葵这性子和学问,到了官场,也是要吃亏的。 萧复说:“那老道士有的学问,我也有,林郎,你怎不来找我陪你念书?” “我……卯时便来过,二姑娘你家侍卫在练武,那会儿,你在睡觉。” 倘若他给自己念书,林子葵会担心自己无心学习。 萧复哑然,顿了顿道:“明日你巳时来,我早些起床便是!” 不就是子曰么,他也会。 “……嗯。”林子葵点头。 萧复以不浪费炭为由,将林子葵留了下来,萧复陪他念了会儿,林子葵根本没办法听进去,总是分神去想,日后二姑娘为他生了一儿半女,一家和睦,坐在炭盆前的画面。 他只好自己坐着去看书了。 萧侯爷便去跟金樽下棋,下得叹息连连,时不时的,扭头去看他,看他特别认真,两耳不闻窗外事,脸都贴在了书上,当真是读进去了。 萧复忍不住说了句:“你这样看书,有损你的双眼。” “我知晓的,可我不这么看,就看不清这些蝇头字了。” 萧复:“那我给你念书听。” 林子葵:“可我还得写呢。” “你说,我来写。”萧复站起身,走到书桌旁了,“我给你磨墨啊。”一边磨墨,他一边瞧林子葵写字。 因为凑得离宣纸近,他的鼻尖不小心沾了墨汁,萧复看见了,实在没忍住,食指蘸了茶水给他抹,指腹刚触碰到林子葵的鼻头,林子葵就仰起头来。 萧复嘴角是弯着的,浓烈的眉眼在下午的日光里放软了:“有墨汁,你别动,我给你擦擦。” 林子葵脸红了:“二姑娘……” 萧复一下一下地抚摸,轻轻的,林子葵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又轻又快,他埋下头去,心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哪怕给他擦得差不多干净了,萧复的手指还没放下来,在他的视角下,低头的林子葵垂着眼,睫毛扑簌像两把小扇子般,瓦楞帽两边露出的耳朵尖尖,也红得滴血。 他手指停顿了下,朝鼻尖往下碰了下。 这时,窗外飞来了一只信鸽,扑棱棱的动静,让萧复转过头。 信鸽被元庆单手逮住。 “主子。”元庆取下鸽子腿上的纸卷儿。 萧复只好收了手,走出去将信摊开一看。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