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葵无法像他们武林高手一样飞檐走壁,只能戴着帷帽从正门出,他和萧复这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文武百官一人参一本,就能将自己参死。不光自己,摄政王亦会受到影响。 他深知其利害关系,故这几日只要有人在时,就将这帷帽给戴上。 金樽不懂他为何如此小心:“林公子,就算人看见又如何,侯爷不会,让人乱嚼舌根的。”他只会拔了那些人的舌头。 林子葵摇摇头,轻声道:“有些事是需要隐藏的,无需昭然若揭给旁人看。” 金樽看着他:“可躲藏,你不会不开心么。” 林子葵下意识摇头,而后慢慢回视他一眼:“会,可世间安得双全法?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与爱人相爱,共画河图江山,见证海晏河清,已是双全。再多的,只能等时间长河流逝,逐渐和解,抑或让它破土,逐日见光。” 金樽听不太懂,依旧很疑惑地看着他。 林子葵笑道:“你长大了就懂了。” 两人走着,突然间,隔着不远,林子葵透过薄纱看见了微服私访出宫的小皇帝。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身后跟着几个宦官,还有三个提着医箱的老头子。小皇帝正蹙眉大步往里走去,不像是生病了。 小皇帝带宦官正常,带太医做什么?林子葵一下猜到了什么,扭头问金樽:“陛下可是来探望你主子的?” 这孩子不会耍心眼,不能说的事,他通常就闭嘴不说,但不会说假话。 结果金樽诚实地点头:“是啊。” 林子葵立刻懂了,一下觉得匪夷,一下又觉气笑了,真是萧照凌做得出来的事!这么大的人了,竟然用小孩生病做借口,赖床不去上朝! 他停下脚步半晌,继而径直朝府门外走去,明日说什么,也要让萧复去上朝了! 萧复既然派人口信去声称自己病了,还一连病了这么多日,那自然得装病到底。卧在病榻上,拉下帐子,等小皇帝进来看他。 萧复咳嗽几声,便感觉宇文煊跪在了床榻前:“皇父,儿臣带了太医来看您来了,您身子觉得如何?” “还要……再多休息几日,咳咳。” 宇文煊:“让章太医给您把把脉吧?” 萧复继续咳嗽:“近日朝上可有什么大事?” “台湾有海上战事,不过折子上来时,战事已平,不是什么大事。” 章太医跪下来:“千岁爷,微臣给您把下脉。” 昏黄帐子下,萧复伸出一截手腕给他:“咳,章太医,本王府医诊断了,本王感觉身体不适,要再多休息几日。” 章太医浸淫宫廷数十载,都熬成人精了,一听就懂了,作势把脉沉思:“是,是该休息几日,想来是前些时日操劳政事过度了,千岁爷,微臣给您开些药,你在家好好调养几日?过个……四五日,微臣再来给您请脉?” 萧复应好。 小皇帝看了眼章太医,又望向瞧不清楚面容的皇父:“儿臣留下来陪您吧皇父。” “不、不必,”萧复一口拒绝,“皇父怕过了病气给你,陛下还是回宫吧。” 说了几句后,交代了一些朝政事,萧复就打发宇文煊走了。 从定北侯府出去,宇文煊低头看着手心的灰尘,心想皇父是不是没有住在定北侯府,自己方才进去,看见他那宅院荒凉,房间还落了灰,不像是住过的模样。 他出宫不住在定北侯府,那便是昌国公府了? 马车载着宇文煊回宫,刚走了一会儿,宇文煊瞥见了崭新的“林府”牌匾。 “停车——林府,是哪个林府?” 马车停下,宦官回答:“回避下的话,这是新科状元林子葵的府宅,摄政王给他批了衣锦还乡假,没想到这府宅这么快就修缮好入住了。” 宇文煊挑起马车帘子,视线来回游移了两次。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