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好奇......” 谢怀章见她吞吞吐吐,还有力气为自己掩饰,当即表情淡淡的说道:“来人,把她拖下去......” “不不不,”吕昭仪立即面带惊恐,不敢再说废话了:“臣妾当时就是想看看她们有什么猫腻,想着抓余才人一个把柄……结果跟去了只听到一句‘坡罗国’什么的,余才人一见到臣妾就停住了话头,百般追问之后才吐露了一点,说是......说是......” 容辞揉着额头,觉得有点晕眩:“她说什么你就信了?” 这是容辞嫁进宫来之后,吕昭仪第一次见她,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眼见自己形容狼狈,而对方一个再嫁之女却高高在上的与皇帝并肩而坐,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一时也忘了回话。 谢怀章凝起眉头沉声呵斥:“吕氏,皇后在问你话!还要朕撬开你的嘴教你怎么尊敬主母么?” 昔日的尊卑颠倒,吕昭仪之前还敢与容辞为难,现在却再也没那个胆子去跟正宫娘娘作对了,她抽了抽鼻子,踟蹰道:“臣妾也不是全信……就是、就是想、想试一试......” 容辞叹了一口气,看了谢怀章一眼,谢怀章握着她的手:“来人,将吕氏关押拘禁,着人立即锁拿余氏,不得耽搁。” 众人听命退下。 容辞这才道:“吕昭仪说的倒不像是谎话,若她所言为真,那余才人必定脱不了关系,不是故意让吕昭仪听见那番话,就是一时疏忽当真被她听去了机密,为搪塞过去,这才随口找了个理由以转移注意。” “应该是后者,”谢怀章道:“吕氏成事不足,本来□□无缝的事情也能弄的破漏百出,若我是幕后主使,也断不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多此一举,找个随时有可能牵扯出猎手的替罪羊。”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再就看余才人能审出什么来吧。” * 余才人招了。 非常轻易,就在那些准备大展拳脚的施刑人还没用上几种手段时,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全都认了,甚至比吕昭仪还要容易。 她对谋害太子的事情供认不讳,甚至能清楚的说出赤樱岩的名字、功效,招认这全是她主使。 就是太过容易,容辞反倒有些不敢相信,她近来被这事搅得寝食难安,胸腹中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吃饭都没有胃口。 此时听了这消息,更觉得反胃,放下没沾几样菜的筷子道:“她处心积虑要害太子为的是什么?居然就一点挣扎也没有,就这么轻易的全都认了?” 谢怀章看容辞脸色不好看,心里有些后悔在她用膳的时候放方同进来回话。 “你再吃一点。” 容辞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将递到跟前的饭碗推的远了一些,摇头示意吃不下。 谢怀章只得作罢。 容辞能想到的谢怀章也明白,他自然也对结果多有质疑,对着方同道:“你们莫不是屈打成招了吧?” 方同顿时委屈的什么似的,嘴里直喊冤枉:“臣那边还什么看家手段都没使出来呢,那点刑罚,别说是这种招了就要全族一起掉脑袋的事,就算是在朱雀大街上随手偷了个钱袋子也不至于立时招认。” 他说着便是一愣:“对了,陛下,这余才人没有全族......她小门小户出身,过不下去了才将女儿送进宫当宫女,但是没过几年其父还是因为没钱治病身亡,几个男孩儿也没活多久,等她当上东宫的侍妾时,家里都死绝了。” 这身世算得上凄惨了,可是在容辞心里旁人再惨也抵不过那份爱子之心,想害自己儿子的人,不管能引得多少人同情,她作为圆圆的母亲都动不了半分恻隐之心。 谢怀章和容辞异体同心,只觉得余氏可恨,丝毫也没有怜惜的意思,他冷笑一声:“原来吕氏不过是碰巧了,这余氏才是真正的替罪羊。” 容辞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已经认定了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余氏不过一个小小的才人,她便是想要做什么龌龊事也没那个能力,况且......若是太子出事,她并没办法直接得到好处——她的位分是在太低了,一个宫女出身的六品才人,不论皇帝有没有亲生儿子,不论是谁将来继承大统,和她都扯不上关系。 容辞看着谢怀章:“二哥,若是按照动机猜测,是后宫妃嫔作为的可能性就不高了。” “事无绝对,”谢怀章想到妻子孩子当时所受的苦就觉得恼恨异常:“一般的妃子这么做的意义或许不大,但是有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我,赵继达便在外间通传道:“陛下,杜大人方才递了折子,说是有急事要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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