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如芒在背,薛华棣迷惑又恼怒,还有一点点慌张,她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恶意。这些人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钦羡的、奉承的,什么时候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顾五娘、黄三娘你们笑什么?闭嘴。”宜阳郡主看不得薛华棣受欺负,恶声恶气的威胁。 顾五娘、黄三娘两人涨红了脸,不敢得罪她,硬生生的忍了。 “还有你们,都把眼珠子收回去。” 宜阳郡主一通威胁,众人也都识趣的瞥开了眼。 “她们为什么那么看我?”薛华棣眼中漫着一层水雾,柳叶眉微蹙。 “阿棣,别在意,她们眼瞎了,才会觉得她好看。”宜阳郡主哄她。 “她?”薛华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薛华棣都高高在上,从未正眼看过这个丢尽薛家颜面的阿姊,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愚笨粗俗。 “难道不是吗?”薛华棣的目光忍不住随着薛妍穗转,面色渐渐苍白。 “贵妃娘娘面前,礼仪不周,还敢嘀嘀咕咕,如此没有规矩,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你在和本郡主说话?”宜阳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不善的中年女官。 “身为郡主更应知礼仪,怎能在贵妃娘娘面前无礼,过来,随老奴好好学学规矩。”中年女官面色严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奴婢责骂不知礼仪,宜阳郡主气炸了,一个巴掌劈了过去。 “啊。”手腕被女官身后的彪悍宫女捏住,宜阳郡主痛呼出声。 “你们……大胆……杀了……”手腕疼得钻心,宜阳郡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薛妍穗慢悠悠的踱步而来,宫女松了手,与严厉女官一左一右立在两侧。 “说什么那么开心,让本宫也听听。”薛妍穗红唇噙笑,活脱脱就是个气焰嚣张的宠妃。 宜阳郡主胸口上下起伏,眼睛四下张望,太后娘娘还没来,她的扈从也没在身边,而薛贵妃身边带着好几个穿袍着靴的粗壮宫女。 一阵面色变幻,宜阳郡主因为强忍羞辱,脸色滴血一样的红。 “阿姊,阿琼她不是有意的,”薛华棣软软开口,“而且龙舟赛快要开始了,太后娘娘和陛下也要驾临,你饶了阿琼吧。” “放肆,”嘴角深深两道褶子的女官不留情面的斥责,“贵妃娘娘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哪来的资格唤贵妃娘娘阿姊?” 薛华棣猛地咬唇,她屈尊降贵才称薛妍穗一声阿姊,却被这老刁奴指着鼻子骂没有资格。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薛华棣,脸色愈发的白。 “瞧这无辜的小模样,你做错了事,倒像本宫欺负了你,你娘没教过你是非对错吗?”染了大红色蔻丹的指甲,轻轻挑起薛华棣的下巴。 薛华棣把嘴唇咬出了血,“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规矩礼仪,竟是不分长幼,不敬父母,臣女的阿娘也是娘娘的阿娘,娘娘怎能侮辱?” “呵,”薛妍穗轻轻笑,“你错了,本宫最是孝顺。” 微微俯身在她耳畔阴阴絮语,“本宫的阿娘在地下等了她十多年了,本宫是个孝女,一定会早日送她下去的。” 像是一阵阴风从脖子里吹下,薛华棣汗毛倒竖,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你……你……” 一众贵女们默默的又退了一步,她们今天算是开眼了,跋扈的宜阳郡主被一个奴婢指着骂竟然没有喊打喊杀,清傲的薛华棣面色如土的摔在了地上。 这位薛贵妃万万不能得罪。 看台正面,一架八人抬肩舆攀上台阶,年近半百的褚太后坐在肩舆之上,昌王护在后面,皇帝走在前面。 到了看台上,肩舆平稳落地,褚太后看向皇帝,皇帝负手玉立,赭黄袍角随风飘舞,并不看她。 反而是昌王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毕恭毕敬:“母后请下舆。” 褚太后没理他,自己下了肩舆。 昌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收回了手臂。 “那里瞧着倒是热闹。”褚太后看向左边,那里锦衣绣裙,俱是颜色娇嫩的,应是年轻姑娘家聚在了一处,微微一笑,“她们倒是会挑地方,阿琼可也在?” 皇帝和太后驾到,诸王、公主并勋臣命妇俱都跪拜行礼。 命妇之中崔氏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刚刚丫鬟报信阿棣被薛妍穗那个孽障刁难,她心急如焚。阿棣纯善,不是那个孽障的对手。 “回太后娘娘,郡主在那里。” 褚太后来了兴致,“过去看看。” 皇帝兴致缺缺。 “儿子陪着母后。”昌王跟在褚太后身后。 “太后娘娘到。” “昌王到。” 没想到太后娘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