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安静下来,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薛华棣被薛贵妃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她们虽然心里痛快,却也不敢得罪她。 薛华棣脸色愈发惨白,那些嗡嗡的声音,偶尔清晰的一言半语,都像一柄利刃凌迟着她,她们在笑她吧。 “为什么会这样?”咬出血的嘴唇翕动,薛华棣摇摇欲坠,需要有人支撑她,“绪郎,她不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昌王满脑子都是薛妍穗对着皇帝娇笑的那一幕,心神不宁,薛华棣的话入了耳却没入心。 “绪郎,绪郎?” 薛华棣见昌王神思不属,不复往日温柔小意,委屈更是如山呼海啸,眼泪啪嗒啪嗒滴落。 昌王听到哭声,回了神,连忙柔声细哄。 薛华棣终于收了泪,却在看到昌王时不时垂眸看手中的红罗帕时,脑海里像是闪过一道霹雳,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脸上血色全无。 “阿棣,怎么了?”昌王神色慌张,“来人,去请御医。” “我没事。”薛华棣艰难开口,夺过昌王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我要阿娘。” 片刻后,人都散尽了,一个小宫女捡起了帕子跑远了。 “荔儿姐姐,给。” 吴贤妃的贴身宫女荔儿将帕子收了起来,回到看台上,压着声音禀报了。 “你先收着,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吴贤妃阴恻恻的瞥向前面的薛妍穗,嫉恨欲狂,陛下从不近女色,竟为她破例了,她凭什么? 薛妍穗感觉到了侧眸回望,挑了挑眉,红唇微勾。 吴贤妃慌忙扭头,心里却发狠,薛妍穗你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敲响,龙舟赛要开始了。 看台中央悬了一道珠帘,太后领着内外命妇坐在右侧,薛妍穗坐在太后与吴贤妃中间,倒也怡然自得。 澄江之上,一艘艘雕镂精美的华丽龙舟准备竞渡,每艘龙舟之上,都有数十个头裹绸巾的少年,颜色各不相同。 透过珠帘晃动的缝隙,薛妍穗看到皇帝双手一压,鼓声瞬间急促,激越如雨点的鼓声中,一艘艘龙舟划破江面,飞剑一样激驰。 如雷的鼓点,竞渡飞驰的龙舟,英姿勃发的少年,呼喝叫喊声,这场龙舟赛紧张而又壮观。尤其是皇室子弟的那艘龙舟率先抢水得标,左侧看台上年纪轻的宗室挥臂喊叫出声。 而后面那艘戴赤色绸巾的不甘落后,奋勇直追,两艘龙舟竟撞在了一起,碰撞之下,少年们纷纷落水,这下不少命妇们也惊呼出声。 虽知道有禁军护卫,少年们应不会有碍,可那些少年或是她们的子侄或是甥婿,事关至亲,紧张之下,尖叫惊呼,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褚太后脑子里嗡嗡的,她受不了这种吵闹,中途离席了。 一番激烈争夺,最后皇室子弟的龙舟夺冠。 这场赛事精彩刺激,薛妍穗看得目不转睛,尘埃落定,她也吁出口气。 忽听得左侧看台上一阵鼓噪喧哗,仔细一听,喧哗声里夹着吟咏之声,原来是一些臣子做出了诗赋,呈送御前,其中的一些精妙之句,便有人当场吟诵。 这种风雅之事,满朝文武都乐于参加,唯有齐国公薛成含笑看着众人,不动笔墨。 “薛公可是已成竹在胸?” 薛成摇头。 “薛公,线香已将燃尽,万万不可再耽搁了。”有人急急提醒。 薛成仍是安坐如山。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