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握着她的肩头想要迫她转身,目光忽然在她裙子上一顿,黄罗裙上一块鲜红的血迹。 皇帝抿了唇,他自患了怪疾,医书不知翻看了多少,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贵妃!” 薛妍穗被迫顺着皇帝的力道转了身,下一瞬,皇帝突然弯腰,双手一抄,将她横抱起来。 双脚突然腾空,薛妍穗受惊,“陛下……” “别说话。”皇帝在她小腹上轻轻一扫,英气的眼眸微垂,阻止她说出让他心情不好的话。 他知道了!薛妍穗脸上热了起来,太丢人了,猛地闭了眼睛,偏了头,窝在了皇帝的怀抱里。 就算这样,她依然双手紧握着皇帝的墨宝放在腰腹,握得很用力,骨节发白,白皙细嫩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很清晰。皇帝唇角动了动,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走入白茫茫的雨雾。 风雨交加,就算皇帝躬了身尽力为她遮挡一些雨,依然有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脸上、身上,皇帝的怀抱湿淋淋的,并不是宽厚温暖的。可这一刻,在这阴冷的狂风暴雨里,薛妍穗心里却很暖很暖,脸颊无意识的蹭了蹭皇帝湿透的绛纱袍,苍白的脸上露出抹孩子气的满足的笑。 当路上遇到紫宸殿的宦官抬着方亭式肩舆,薛妍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遗憾。 方亭式肩舆有顶,皇帝携着她坐上,抬舆的宦官一路狂奔。 到了紫宸殿,御医已在偏殿候着。 “贵妃,你先进浴间沐浴更衣,再让御医诊脉开方子。”皇帝说话的时候,垂着眸,神色一本正经。 薛妍穗也垂着眼,一张还挂着水珠的小脸雪白素净,发髻散乱,衣衫湿透贴在身上,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悄悄看他。 可真狼狈,皇帝心里想,不过,朕也一样的狼狈。皇帝眉眼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薛贵妃其实颇柔弱,颇惹人怜惜,他想再抱抱她。 “阿嚏。”薛妍穗脸一红,行了礼,随着宫女匆匆进了浴间。 皇帝慢吞吞的收回手,去了另一处沐浴更衣。 这个澡薛妍穗洗了很久,用热烫烫的水洗了澡,泡了脚,祛除了些身上的寒气,薛妍穗觉得小腹没有那么疼了,热气熏蒸得脸上也有了红润。 宫女捧上干净衣衫和一条镶边绣花极精致的月事带,“娘娘,这是从承嘉殿取来的。” 擦了身,研究了一番用上了,换上干净的衣衫,薛妍穗坐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长发垂在身后,宫女给她继续擦拭半干的头发。 “那卷纸都晾了吗?”薛妍穗问。 “娘娘,都晾上了。”宫女面有难色,“只是纸张洇透了,字迹都糊了。” 这个是她预料之内,“无妨,本宫知道。” 头发擦到八成干,随意绾了个慵懒髻,又进来一个宫女,端上一碗热烫的姜枣汤,薛妍穗眼睫眨了眨,吹一口气,喝一口,喝完,鼻尖沁出一层细细的汗水。 “走吧。” 走出浴间,大雨还在哗哗的下。 “娘娘,御医在偏殿候着。” 薛妍穗去了偏殿,御医诊了脉,说了一通颇晦涩的话,最后开了一道养血补气的方子。 诊过脉,趁煎药的空当,薛妍穗没在偏殿看到晾开的纸,问了一句。 “娘娘,陛下吩咐放进了书房。” 薛妍穗微微蹙眉,她从浴间出来,还没见到皇帝,“陛下可在书房?” 宫女慌忙摇头,圣上行踪不是她能够过问的,紫宸殿里的宫女之前都是做些粗活,还是贵妃娘娘常常进出紫宸殿后,为了方便侍候贵妃娘娘,她们几个伶俐的才被韩监正免了粗活。但御前之事,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薛妍穗出了偏殿,一个眼熟的宦官跑过来,“娘娘,陛下命奴带娘娘进书房。” 这个清秀宦官正是之前告诉她皇帝在太液池的那个,薛妍穗平时来紫宸殿用膳,如果皇帝不在紫宸殿,也不怎么能见到这个宦官,他经常和韩道辉一道在御前侍奉。 进了书房,薛妍穗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皇帝,她竟然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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