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却是一件苦差事,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胃口清淡得很,平日里吃斋念佛的,桌上又是素菜居多,好不容易添了两道荤菜,居然又是宜宁闻之变色的羊肉锅子和烤鹿肉。 宜宁顿时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快就过了腊八,这几日宜宁一如往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平日里就是散散步吃吃饭睡睡觉,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且无趣。 不过,连翘倒是查出些什么来,有好几次她都见着有宫女在他们廊下鬼鬼祟祟的,这小宫女,是安贵人身边的人。 宜宁听说这事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冲着连翘招招手,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连翘一惊,只道:“主子真是聪慧!” 当天晚上宜宁便将计就计,与连翘闲话家常起来,“……叫我说,我要是安贵人,只怕才没有脸面在紫禁城中呆下去,她啊,好歹是出生显贵,当初刚进宫的时候众人只以为她会和昭妃娘娘、佟妃娘娘一样得个妃位,没想到连嫔位都没混上,也是可怜。” 连翘瞧着窗外有一团黑影,知道定又有人在他们廊下晃荡了,只顺着宜宁的话往下说,“谁说不是了?这话奴婢也就当着主子的面儿说一说,当初奴婢进宫的时候就听说了。” “众人都说太皇太后疼安贵人,当初把翊坤宫都赐给安贵人住了,可叫奴婢说,住在哪儿不都一样吗?嫔到底是嫔,妃始终都是妃……这安贵人倒也挺可怜的,先前有皇上的宠爱,奴婢看啊,过不了几日是什么都没了。” 她们俩儿把声音说的大大的,直到窗外那一抹黑影不见了,连翘这才低声道:“主子,您说会不会真的是安贵人?” 先前她也捉到过这些个小宫女一次,可这些小宫女都是极机灵的,直说自己的帕子吹过来了,自己来捡,难道她还能说不成吗? 宜宁笑着道:“你且看着吧,先前安贵人放出话去,说是我想要封妃,这事儿传了两天,皇后娘娘敲打一番,便是再无下文,她尝到了甜头,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当真被她猜准了,安贵人压根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急匆匆冲了过来,在屋子里又是摔碟子又是一口一个贱蹄子叫着。 宜宁看着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道:“……大晚上的安贵人这是做什么?若是病了只管请太医来瞧一瞧。” 安贵人进宫几年,最介意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当初明明和昭妃是平起平坐的,如今却是硬生生矮了她一头,纵然昭妃对她不错,可到底也是身份有别。 她如今正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了,“你问我这是做什么?方才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安贵人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宜宁似笑非笑,已经十分笃定当初那些话就是安贵人传出去的。 安贵人正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道:“哼,宜贵人,这翊坤宫只会有一个主位,咱们走着瞧好了。” 她也知道宜宁这是在给她下套了,方才瑞芝也劝过她,可人啊,有的时候就是想争这一口气。 宜宁压根没将安贵人放在眼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除夕晚宴上。 赫舍里皇后身子不好,太皇太后害怕她伤了身子,所以直说要她选两个人来协助她,她则选了佟妃和宜宁。 赫舍里皇后当初更是把话和宜宁说的很清楚——宴会啊,人人都是要参加的,按理说是费力不讨好的,却也是极锻炼人的,皇上和本宫说过,你年纪小,若有机会是该多历练历练。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酸溜溜的,似乎连脸上的笑容也不是那么明显。 这人怀有身孕的时候本就容易胡思乱想,她这段时间想的最多的就是当初同意叔母将宜宁接进宫到底是对还是错。 原本她心中属意的人选是昭妃和佟妃,毕竟这两人身份尊贵,这话传出去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宜宁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就用玄烨的话来说,这次的机会实在是难得。 正是因为难得,正是因为费力不讨好,所以宜宁才铆足了劲儿想要把除夕晚宴折腾出花样来——哪怕到了最后真得了好,这份功劳可能也落不到她头上来。 到了除夕晚宴那一天,宜宁早早就到了,见着诸位妃嫔对着桌上的干花是赞不绝口,“……宫里头虽有暖房,却也不是时常见到花儿的,都说残花败柳不堪入目,但是这花儿晒干了搁在瓷瓶之中倒别有一番趣味。”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真是聪明!” 宜宁想到太皇太后喜欢花儿,但是除夕晚宴不仅有宫中妃嫔参加,像那些勋贵之家的夫人也是要一并参加的,是以晚宴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若将暖房中的花儿全搬出来都不一定够,她才想了这一出,没想到效果颇好。 宜宁只觉得胜券在握,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了。 没多久,众人都到齐了,赫舍里皇后与玄烨便陪着太皇太后等人一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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