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隐隐指责出夜珩景不孝,夜珩景连忙惶恐认错:“此事确实是儿臣的不是……” 幸而天子并未责怪,只是说了几句,便让他退下去了。 待夜珩景离开,蒋贵妃终于绷不住脸色。 “你果真不再念及我们多年的夫妻情谊了?” 天子淡声道:“你是妾,朕与你一个妾,又怎么会有夫妻情谊。” 他这话没有给她任何台阶,让她脸色顿时一僵。 “春来秋去,时日无常,朕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朕不能让你成为朕皇儿的绊脚石,你明白吗?”天子与她说道。 “呵……” 蒋贵妃蓦地一笑:“亏我曾经还妒恨过慕贵妃,如今想来,她可真是个可怜虫,她死得早死得好啊。” 所谓的天子之爱,也没能让慕贵妃长命百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可见他的爱有多么讽刺。 天子道:“你确定不再为珩景着想。” 蒋贵妃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您想如何?”她眼中渐渐麻木。 天子指着桌上那药,“这是皇后吃过的药,你喝下去,与寻常染病无异,会与皇后的症状一般。” 这药与陈皇后吃的不同的是,蒋贵妃这份是加了剂量的。 陈皇后吃了一两年才慢慢消磨死去,而蒋贵妃是活不到年底的。 如此一来,也权当是她不小心碰到了陈皇后的旧物,染上了与陈皇后相同的病。 天子所思虑的一切,不可谓不周全,甚至叫人捉不到半分把柄。 “珩景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天子扫了她一眼,道:“你活得这样久,已经是赚到了。” 蒋贵妃脸色愈发难堪。 她的手指碰到那药,却又顿住。 她此刻眼中已然含了泪光。 “我问你。” 蒋贵妃的声音透着一股凄意,“你果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天子打量着她,片刻道:“朕连凝烟的仇都能放着不报,还让她的仇人吃好穿好…… 最心爱的女人在朕这里不过如此,更何况是你呢?” 蒋贵妃想过他诸多答案,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冷漠绝情到了极致。 她心里生寒,蓦地便想起当年的事情。 那时蒋家正是春风得意。 她仗着家里撑腰,这才有了胆量去陷害妒恨已久的慕贵妃。 她寻了个知根知底的人去做这件事情,那人正是她青梅竹马的侍卫。 就在她与那侍卫私下里商议的时候,被当时还不是皇后的陈妃撞见了。 后来自然是她们一起保守了这个秘密,针对慕贵妃。 代价便是,她要将皇后之位让给陈皇后。 天子如今一脚踹开了陈家与蒋家,便虚情假意地恢复了情圣的嘴脸,叫她心里如何能甘心。 可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 蒋贵妃端起那药,恨恨地看了天子一眼,随即将那药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蒋贵妃便发起了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 “去,将我儿叫来。”蒋贵妃趁着最后一丝清醒吩咐嬷嬷。 嬷嬷忙去了,这回却不再有人阻拦。 等夜珩景来时,太医也只说蒋贵妃是风邪入体。 蒋贵妃将夜珩景叫来跟前,揪住他艰难地吐字。 夜珩景着实听不清楚,便将耳朵凑近了听,岂料蒋贵妃忽然挠破了他的面皮,唾口大骂:“贱人!你死了都不能消停!” 夜珩景吓了一跳,捂着脸被宫人给扯开。 宫人按着蒋贵妃,蒋贵妃却仍是挣扎不休,口中胡言乱语。 “这些日子贵妃总念叨着皇后,不知是何缘故……”嬷嬷嘀咕了一句。 夜珩景心口微微一跳,对死人也颇是忌讳。 “方才太医说了,其实娘娘这种症状,和……和那位皇后病时也是有些像的,只是不能确定。” 夜珩景听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再对上蒋贵妃那双怨毒的双眸,更是觉得后背发凉。 “等……等我禀报过父皇之后,就去请些法师进宫来念念,你们照看好母妃。” 他说着便匆忙出了宫去。 蒋贵妃这病来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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