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刚好接近尾声,台上的小子放下吉他下了台,顷刻间就不见踪影。 钟意仍感意犹未尽,但夜已深,她初来乍到,一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处理。 她敲了敲玻璃杯,歪头笑看调酒师,“如果见到刚刚唱歌的小子,麻烦帮我递杯酒。” 说着下了高脚凳,曼妙又落寞的身影隐没在人群里。 “满身故事,好久没见到这样的人了。”陆镯擦拭起玻璃杯壁,饶有兴致地瞥了眼木桌上的Margarita。 突然三角杯被一片阴影笼罩,周鹤立取下鸭舌帽甩在一旁,右手握拳敲敲木桌,“老样子。” “今天不行。” 周鹤立抬头,吊灯就在他斜上方,他眼睛就像橱窗里的宝石,在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但整个人也像珠宝一样冰冷。 “怎么,找好下家了?” “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陆镯耸耸肩,Margarita往他跟前一推,“有人为你点了杯酒。” “为我?”周鹤立蹙眉,“谁?” “一个女人,不认识。” 周鹤立闻言慢慢举起酒杯,橙黄色的酒液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思索片刻,道:“我还记得Margarita之所以命名为Margarita,是调酒师Jean?Durasa为了纪念他逝去的恋人,以他恋人为名的一杯酒。” “这杯酒,她不应该请我喝,应该浇在她爱人的坟前。” 他拉过一旁的冰桶,把Margarita悉数倒了进去,甩甩杯子,扔给陆镯。 陆镯啧啧感叹了下他的不解风情,转手直接将杯子丢进垃圾桶。 “说起来,明天……哦不,今天是你哥失踪……” 说到“失踪”,周鹤立眼神立马变了,陆镯见状很快改口,“好吧,去世,今天是你哥去世四周年,不去看看?” “去啊。”周鹤立紧绷的脸突然有了笑意,“怎么会不去?” 钟意撑了把透明伞,雨水打在伞面,像珍珠一般滑落。 她过了马路小跑到屋檐下,收起伞,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叮铃叮铃,与此同时又混杂着不耐烦的逐客令。 “门上的挂牌没看到?看不懂英文还是看不懂中文?”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少年侧对着钟意,刚好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嘴角,娇嫩的红玫瑰被他攥在手里,好像掐住了一个柔弱的女孩。 钟意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但这年头开花店的人不多,她又恰好急需,只好壮起胆子上前,“抱歉,外面下大雨,我急着跑过来没注意。” “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钟意没想到他真这么不近人情,“只是买一朵白菊也不可以吗?” 少年停下手里的动作,从上到下扫视了眼钟意,两千的系腰渐变百褶裙,四千的墨绿高跟鞋,一万的链条斜挎包,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可以,看你诚意。” 钟意心下了然,表情也冷了几分,“你要多少?” “我说了,看你诚意。” “五百二,那一捧白菊我都要了。” 顺着钟意指的方向,角落的方桌放了一打用玻璃纸包好的白菊,大约二十支的样子,价格远远上不了五百。 少年站起身,一把抽走钟意手里的纸钞,点了点数,“你拿走吧。” 推开门,风铃声还在回荡,钟意回过头,“close/关门”的木质招牌挡住了少年上半身,只能看到他翘起二郎腿悠然惬意的样子。 蒋舟渡又数了数手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