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淡淡说一声,“保重。” “周鹤立。”钟意叫他,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周鹤立闻言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如果,如果我说,我后来真的爱上你了,你信吗?” 沉默了片刻,周鹤立笑道:“你怎么证明?” “我……” “钟意,其实我今天挺高兴的,至少,办离婚的时候,你不会把我认成别人。” 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这是六月的最后一天,盛夏来临,骄阳热烈,钟意的世界却再也透不进光了。 办完离婚后的一周,钟意都在伊甸园饮酒度日,她盼着能够遇到周鹤立,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她就是想再见一面。 但一连七天,周鹤立都没有来。 而那位调酒师,现任陆氏集团实际掌控者,也没了身影。 钟意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回了家。 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等她走后,陆镯从后门进来,对着角落的影子说道:“派人帮你跟着了,会活着回去的。” “谢了。” 陆镯笑着摇摇头,拿过吧台上饮了一半的酒,把剩余的酒倒进冰桶,如从前一般擦拭起杯子,“她这么对你,你还放不下?” “我会试着放下。” “嗯哼?怎么说?” “下次见面,或许就是三年后了。” 人影走出角落,猩红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周鹤立的眼睛深不见底,明明容貌依旧,却和从前天真烂漫的少年一点也搭不上边。 “决定好了?” “嗯。” 陆镯点头,把杯子放好,又想到一件事,“话说,如果她真的忍得住,你那时会杀了她吗?” 周鹤立沉默片刻,道:“会。” “但她不会孤单。” 极端、偏执,像他这样的人,即使没有裴屿川,他们也不该在一起。 七月中旬,钟意慢慢有了人样,毕竟工作室的活不能不干。 当她在忙碌时,同事把她的电话递给她。 “钟意,有人找你。” 钟意放下手里的材料,接过手机,看到名字时手一顿。 是许惠贤。 “许女士,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吗?”她顿了顿,“我虽然没能帮你要到和陆氏的合作,但也和周鹤立离了婚,对你,也算互不亏欠吧?” “别急小姑娘,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道谢的。” “道谢?” “我前夫来找过我,希望我不要送周鹤立出国,说真的,将死之人的托付总容易让人动恻隐之心,这也让我很苦恼。”说着许惠贤笑了一声,“不过多谢你,逼得我儿子不得不走。” “走什么……” “你不知道吗?看来他是真不想见到你。他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按照原计划,去巴黎读书。” 后来许惠贤说了什么,钟意完全听不进,耳鸣震震,脑中只有一个数字在徘徊。 下午三点…… 现在是一点四十,从西城区到机场大约四十分钟,应该……应该来得及。 在出租车上,钟意几乎要和司机因为速度问题打起来了,她总是嫌太慢,然而再快就要进派出所了。 她大约真的失了智,什么都顾不上了。 白津遥说得对,她确实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周鹤立……我求求你,不要走。” 机场熙熙攘攘,钟意只能在人群中呼喊周鹤立的名字。 她多怕他听不到,就这么错过了。 陌生的人在她眼前一一走过,就是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突然间,她看到一个人坐在行李箱上,前面的人慢慢往前,他也下来拖着行李箱跟上。 “周鹤立!” 那人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安检口走。 夜晚,在准备离职手续的白津遥收到了钟意的消息。 “他出国了。” “你没有去追吗?” “追了,他没有回头。” “……钟意,开始新生活吧。” 明明只走了一个人,却好像空了一座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