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日是皇后,那她就是信武侯府头顶永远越不过的天! 两封懿旨分别传到信武侯府和太学的这件事几乎在眨眼间就传遍了京城世家,他们愕然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信武侯府和陈家的事他们都知道,但原本都没放在眼里,这件事几乎不用多想就知最后定然会是信武侯府胜利,陈府拿什么去争?是已经被收回去的镇国公爵位还是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官职? 但他们没想到,宫里头的皇后竟然做出了这样一种明目张胆,可以说狂妄至极的行为。 她难道不怕皇上问责她? 不知怎么,他们想到了跟随沛公公前往太学的小福子,荣盛可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反倒是,能牢牢占住御前大总管这个位置不放,他这个人可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狡猾,看得清形势。 桐花巷,陈家。 听得小厮传来的话,厅内众人陷入了震惊沉默之中。 好半晌,二夫人颤抖着说:“祯姐儿,这是疯了不成?” “不行,”二夫人惶然站起身,看向上首的老夫人,惊慌道,“母亲,咱们,咱们必须做出补救,不然,不然祯姐儿定然会被宫里头的人吃了的。” 老夫人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复杂又奇异的寂静之中,好半晌,她嗓音奇怪道:“补救?怎么补救?咱们,看看接下来的走势。” 而下方,大老爷眼底的亮光更是压抑着欲要爆出来。 陈为学神色沉吟,脸色忽变又忽缓,不知在想什么,而陈为识则焦急担忧万分地走来走去,无意识呢喃道:“都怪我,都怪我,阿姐是为了我,要是……” 他身形走动,下面的玉佩也一下一下地跟着动弹,而实际上,皇上此时要气死了!他整个人气得直翻白眼。 很好!很好!陈以祯你还真是大胆至极! 心脏一痛,随之袭来汹涌的疲惫的困倦,这次,皇上几乎迫不及待,愤怒至极地昏睡了过去。 睁开眼,皇上压抑着狂风暴雨,猛然张大眼朝旁边望去。 “皇上,您醒了!”陈以祯睁大眼睛,眼底璀璨的亮光猝然惊艳四射。 她笑靥如花,脸蛋上一抹淡淡粉晕恰到好处,“臣妾等您很久了。” 一袭粉红色连纱衣,轻丝涤荡,飘舞摇曳,她素手微探,身子微微后移,为他展示身后的一条长案几,上头摆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的茶盏。 “臣妾时刻惦记皇上的训诫,这不,趁您休息时候,臣妾狠狠练习了一番茶艺,这是臣妾送给您的茶礼,这十六盏茶水蕴含龙井,碧螺春,毛尖等等八种顶尖茶叶,配以去年蕴藏的梅花枝头最纯白的雪水,加以臣妾的一番真情切意调制而成。” 陈以祯讨好地看着他,说:“臣妾怕您嫌弃臣妾的茶艺,遂每种都调了浓淡两味,绝对包您满意。” “您说,您想要先品尝哪盏?” 大眼睛忽闪忽闪,期待希冀,又深藏点点忐忑不安地望着他。 皇上抿着唇,眼底深沉,神色平静淡漠,片刻,视线挪移,望向那边的长案几,一排列着十六个茶盏,茶杯红的,绿的,蓝的,沁着点点碧透光晕,里头茶水隐约可见,茶雾袅袅,晃晃悠悠飘向上空。 而他只觉得,自己心间那怒火也随这袅袅升空的茶雾一般,袅袅无影无踪了。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坐起身,望了她一眼,张嘴,“普洱。” 陈以祯精神一震,忙喜笑颜开地走过去,为他取来一杯味淡一点的茶,递给他,眼睛晶晶亮。 皇上盯着她,缓缓接过,垂目看了眼茶盏中澄澈的茶水,慢慢凑到嘴边。 趁皇上品茶的时候,陈以祯咬唇犹豫,到底该不该现在就跟皇上说? 眼看皇上品两口茶,就要放下茶盏,转头望过来,陈以祯突然冲动出口,“皇上。” 皇上顿住,他缓缓放下茶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漫不经心道:“皇后有话要跟朕说?” 陈以祯张开嘴,在皇上认真的目光中,呐呐道:“皇上,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传膳?” 眉宇瞬间沉下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