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沛公公一直盼着您来呢。” 荣盛摆摆手,示意自己口谕已经传达,他要过去伺候皇上了,他朝夏太太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双姝回首看向夏太太和夏从陇,“夏夫人,夏姑娘,走吧。” 夏太太脸上仍旧带着出来时的笑意,但双姝说完,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再一看,那笑意却好似凝固在脸上,服服帖帖画了个符号一般,半分不增,半分不减。 “夏夫人?”双姝嗓音高了些许。 夏太太猛然回过神,脸上笑意缓缓消散,但不过一瞬,却又重新凝聚,且比起之前,还要更为灿烂,热情。 “双姝姑娘,咱们走吧。” 双姝送到二宫门口就返了回去,剩下的,自有接引太监引她们出宫。 回到自家马车上,夏从陇接过丫鬟递给自己的手炉,塞到母亲手里,又将大髦给她压实,不让冷风溜进去,夏太太轻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由里到外都暖和起来。 “娘亲,”夏从陇坐过去,紧挨着她,“您怎么了?” 夏太太神色平静,一时没回答,望着半空,眼神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她侧过头,望见自家女儿娇嫩的容颜,伸出手,轻轻抚摸,微微一笑,“女儿,娘相信了。” 夏从陇一怔,旋即,玲珑心肠的她立即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她抿抿唇,脑袋靠到母亲肩膀上,轻轻叹息,“眼瞧着皇上表哥对皇后娘娘愈发看重,女儿想多往钟粹宫走走,锦上添花,到底不比雪中送炭。” 夏太太伸出手,揽住她,微微颔首,“母亲听你的。” 回到夏府,夏从陇陪同母亲先去祖母院子里请安,将宫里的情形简单交代了下,随后,留母亲和祖母说话,她自个先出来了。 “姑娘。”她的大丫头银锁迎了过来。 “嗯。”夏从陇沿着回廊缓缓漫行,问她,“今日府里有什么事?” 银锁轻轻一笑,凑到她耳畔,道:“罗姨娘在老爷书房里,哭晕过去了。” 夏从陇嘴角翘起,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哦?父亲可有说什么?” “老爷呀,命人将罗姨娘送了回去,又请了府医,但自己却没去看望。” 夏从陇停下脚步,扭头朝一旁看去,这旁繁花锦簇,小桥流水,但银锁分明看到,姑娘的视线根本没落在锦绣繁花上,而是透过繁花,小桥,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个方向,是罗姨娘和夏从琳的住所。 不知想到什么,夏从陇再次微微一笑,笑容里藏着许多说不清的讽刺。 她那个好妹妹,自以为有父亲的宠爱便不可一世,可却不知,父亲的宠爱在世家荣誉跟前,根本一文不值,更何况,她惹到的是宫里的贵人,她自小就知道,家族能有今天的造化全靠宫里,全靠她那位运筹帷幄,无上尊贵的表哥,而表哥在意的人,又岂是她这种卑贱之人可以亵渎的。 过了两日,沛公公告诉陈以祯,夏家将夏从琳远远嫁了出去,听闻嫁给了一户江南普通商户,商者,贱也,其子孙不得入仕,夏从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听闻事情经过的陈以祯立在窗前,沉默了许久。 这就是她一直没将夏从琳放在眼中的原因,夏家无出息子弟,其显贵发达完全靠皇上和太后娘娘,皇上一个不如意,夏家就必须做出应对,当夏从琳被遣送回府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 她叹了口气,想到他们陈家,陈家鼎盛于世这么多年,但前后不过两三载,却已彻底没落,这其中,又有多少心酸呢。 不提这些,只提这晚,夏夫人和夏从陇走后,晚间,皇上来到钟粹宫。 陈以祯笑着将他迎进来,皇上坐到长椅上,自品自酌了会,突然抬起头,盯着她,老话长谈,“皇后,你可愿接管掌宫权?” 陈以祯一愣,下意识拒绝,“臣妾愚钝……” “你愚不愚钝朕心里知晓,你不用拿话敷衍朕。”皇上打断她。 陈以祯怔住,过了会儿,抿住唇,沉默下来。 “你不想家人吗?有了掌宫权,你就可以传召他们进宫。” 陈以祯蓦然瞪大眼睛,呼吸逐渐变得灼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