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鲜血喷出。 只有无数腐烂的梦化作漆黑的泡影,从腔体中升起,迅速的消散在空气里。在空中,一根根幻觉一般的黑色羽毛落下,落在地上,随着泡影一同消失无踪。 他死了。 但杀死他的却不是石齿剑。 早在那之前,他的圣痕便在深渊之毒的侵蚀下,在体内形成了一个满盈着无数恶毒和怨念的腐烂之梦。 在一生所缔造的无数诅咒和猛毒的陪伴中,渐渐异化成了某种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的可怜虫,在噩梦里饱受蹂躏。 最终,随着梦的破灭,一同迎来了死亡。 十五分钟后,检查过冰棺中沉睡的助手之后,来自常青藤联盟的学者走到了丽兹面前。 “是毒。” 防护服内的中年男人抬起了手里的瓶子,“一种性质十分猛烈,但未激发之前状态却十分稳定的咒毒——真是有点好奇,究竟是哪一路的研究者能够制作出这么精妙的东西。” “精妙?” 丽兹皱眉,低头端详着瓶子里的那一块结晶状的黑色血滴,那是从助手的身体里取出的东西,在边境遗物的强行保存之下处于沉睡状态的毒素。 “是的,没错,非常精妙。” 学者眯起眼睛,感慨道:“刚刚简单的分析里我起码从其中找出四十种以上地狱毒素的特征,如果有专业仪器的话,一定能够检查出更多……但它本质上却更像是一种通过血液传播和扩散的源质诅咒,具备着某种相当上位的质变特征。 一旦激发之后,它就会开始迅速的突变和传播,而且针对宿主的不同,会显示出不同的特征来。这种侵蚀性,与其说感染,倒不如说更像是污染一些…… 血吻就是吃了这个亏,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体内的诅咒和毒素使用痕迹太多了,对于这种毒素来说,简直是上好的培养皿。换成其他人的话……好吧,不能说就有救治的希望,至少死的不会这么惨。” “我们的解毒剂有用么?” “有用,但不建议使用,因为万一它进化出耐药性的话就糟糕了。在没有医疗环境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使用抑制剂,避免进入急行发作期,等回到驻地之后再进行救治。” 学者扫了身后一眼之后,看向了丽兹:“幸好,其他预备措施倒是带的不少,除了丽兹女士你之外,其他人都要带头盔了……” 丽兹撑着石齿剑,面沉如水:“还有什么坏消息么?可以一并告诉我。” “发出的无人机已经失去信号了,我们的肠占师进行过两次占卜,但都没有结果。这里的内部空间恐怕已经被彻底扭曲了。” “一个迷宫?” 学者颔首:“是这个意思没错。” “还有其他问题么?”丽兹问。 学者沉吟片刻问道:“我们还要继续么?死了一个领队之后,噩梦之眼的人有点不听话了,有人想要跟我们重新谈一谈价格。” “……” 丽兹皱起眉头,似是烦躁那样,沉默了许久,忽然叹息:“戒烟真困难啊,兰度先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麻烦的问题你无法解决。” 兰度了然的挑起眉头。 而在沉默里,丽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石齿剑,却不知道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幸好,有些简单的问题总有办法。”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继续前进。 在得到了神所允诺的安息之后,这一次再没有人敢跟大祭司谈价格了。 …… …… 槐诗又一次的看到了康德拉。 就当他行走在这错综复杂的迷宫里时,在一片充满死寂和颓败的歧路之间,从某个通道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背影。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 依旧是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错觉。 “你们有看到什么人影么?”槐诗回头看向护卫队。 护卫队互相看了一眼,茫然的摇头,虔诚赞颂:“圣哉!!!” 好吧,这一次起码会摇头了。 有进步。 槐诗感觉到自己一阵头秃,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我怀疑我是不是压力有点太大了……话说,为什么我总会被不靠谱的领导丢进各种见鬼的地方去?难道彤姬说的‘万将功成一骨枯’不是在唬我?” “圣哉!!!” 乐园护卫队们再次虔诚赞颂,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示赞同。 究极工具人槐诗不想再说话了。 他继续向前走,可走着走着,往背后一看的时候,又看到了康德拉的身影。 依旧是一闪而逝。 他站在歧路之间,肿胀的背影佝偻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等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