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干笑着,在目光注视下,颤抖的手指接通了电话。 “喂?槐诗,我到啦!” 在隐约的街道杂音中,愉快的声音响起,“你那边好了没有啊?这家店里下午完全没有人诶,好像包场了一样,搞快点!” “呃……” 槐诗吞了口吐沫。 “嗯?” 电话另一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短暂的停顿之后,浮现出一丝恍然:“工作不方便么?那要不改天?” “咳咳,对,这个忽然之间要加班……” “没事儿,反正走流程也没那么快,工作也不急于一时。” 艾晴抬手,将碎发捋到耳后,体贴的对槐诗说,“正好我和傅小姐中午还约了有空喝茶呢——” 她停顿了一下,微笑提议: “不如一起?” 宛如面对着猎食动物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槐诗,眼前一黑。 开始考虑辞职信的格式问题。 可是会不会已经太晚? 快进到写遗书还来得及吗? …… …… 十分钟后,剑河旁,咖啡馆的露天茶座上,午后温暖的阳光洒下,照的槐诗心里发凉,拔凉,凉的透彻。 “好巧啊!”傅依惊奇的感慨。 “好巧。”艾晴颔首赞同。 “是啊,是啊,好巧。” 槐诗坐在中间,脸色苍白,已经本能的打起摆子来。 “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端着菜单上来,礼貌的问。 “一杯维也纳,谢谢。”艾晴说。 傅依看完菜单,点头:“我要红茶好了。” “呃,咳咳,我……”槐诗伸手,去拿菜单的时候,却被傅依随手拿起来,递给了服务员。 “给他绿茶就好。” 傅依说,“雨前龙井,最好的那种,再加点茉莉花,清香淡雅,和他很搭。” “我……” 槐诗想要说话,可两人回眸看过来之后,脖子根不由得冷了一下,笑容艰难:“这么复杂,我怕人家做不了啊。” “唔,也对。” 傅依点头,赞同一样,最后对服务生说:“给他白水吧,加点冰。” 她说:“他热了。” 这一次,槐诗再没敢反对,疯狂点头。 对,我喜欢白水。 我热了。 没有预想之中的冷场和寂静,就在槐诗低头装死咕噜咕噜嘬着吸管呲溜杯子里的冰块时,桌子上的谈话依旧在继续着。 在问候之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切换到了统辖局和存续院之间去。 毕竟作为白银之海的维护者,缄默者的工作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和统辖局之间的打交道,有共同语言和话题自然是理所当然。 而就在渐渐热烈的对话之间,槐诗的头却越来越低,仿佛要埋进怀里一样,不敢抬头。 每次抬起眼睛,那种铡刀再上的冰冷感就会靠近一份,仿佛在黑夜之中被轰鸣疾驰的泥头车锁定一般。 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明明看上去好像一切很正常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就感觉很容易就会死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槐诗,你要支棱起来才行啊。 你是个男人!你是原罪军团的军团长!你是理想国的后继者,大名鼎鼎的归航者和灾厄之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而畏惧不前呢! 槐诗鼓起勇气,抬头,提了一句:“下午天气真好啊。” “……确实,在有些时候会很麻烦啦,特殊个体的心智模型的阶段变化一直都是这几年的研究方向,我们也做过一些尝试。统辖局应用的方面应该会更多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