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摆了摆手:“还有我呢,放心。” 原缘愣了一下,点头。 再没有说什么,端起箱子来,道别离去。 留下槐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挠了挠下巴,愕然感慨:“总感觉,我是那个没地方过年的家伙了啊。” 到了这时候,就感觉到会长这破职位,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到处都是不便利。 难得放假,槐诗去了哪儿,哪里都会神经紧绷,紧张应对巡查。 大家都要回家。 槐诗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房叔早些日子,已经率先前往了天国,而彤姬还在三柱之间沉睡,凭借这一份最后的现境之力,补足自身的灵魂。 上一次登临太一,并非毫无代价。 然后,只留下槐诗一个人,没什么地方可去。 可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他看向了房间角落里,乐器架上一尘不染却又久疏问候的大提琴,伸手,琴身和琴弓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熟悉的重量,令人分外安心。 “好久不见,老伙计。” 他感受着琴颈的弧度,轻声一笑:“还有你陪着我呢,是吧?” 共鸣箱微微发出一缕余音。 如同无声的控诉一般,痛斥着某个忘记自己初心的大提琴手。 槐诗微笑着,调整着琴弦和音调,确认每一根琴弦的状态,原缘将它养护的很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检查状态,平稳而低沉的弦音没有任何的瑕疵。 当琴弓拉动的时候,便有流水一般潺潺的旋律从其中流淌而出。 未曾催发自我的源质,也没有动用任何超凡脱俗的技巧,正如同曾经无数次迷茫和疲惫时那样,槐诗的眼眸低垂,专注的沉浸在旋律之中。 自下午的阳光里,隐约的琴声如同飞鸟一般,从半开的窗户之中升起,展开双翅,掠过了天穹,就好像融入了那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苍蓝中去了。 看不见踪迹。 可当午后的阳光从天穹之上落下,便好像也带上了几分旋律之中的润泽和温厚,变得如此温柔。 清风从楼宇之间穿行而过,白云从天穹之上缓慢游曳。 桥梁下的河流如常一般奔涌。 有飞鸟落在了路灯之上,好奇的低头,凝视着交错的红绿灯光,又展开双翼,翱翔而去。 习以为常的一切都好像变得如此美丽。 自那柔和的颂叹于倾诉里。 “房叔,等到了新世界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在送房叔前往天国时,槐诗好奇的问:“有没有想过来一趟旅行?或者找个老伴?” “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排个先后啊。” 房叔捏着下巴,神情有些愁苦起来:“不知道新世界的食材味道如何,少爷您吃不吃的惯……我是不是应该把家里的两罐茶叶也带上?” “都会有的,放心吧,房叔。” 槐诗保证道:“你只要等我拯救世界就好了。” “要我说的话,这种事情换其他人也可以吧?” 房叔想了一下,望着眼前的男人,笑了起来,如此满足:“对于在下而言,世界是否得到拯救都无所谓。 比起那个来,我更喜欢看到的是您如今的毫无迷茫、意气风发的样子。” “毫无迷茫……吗?” 槐诗愣了一下,沉默着,忍不住惭愧摇头,“如果我迷茫了呢,房叔?” “您没有迷茫。” 房叔依旧笑着,望着他,就好像早已经洞见他所掩饰在心中的动摇一般:“在我看来,或许,您只是在犹豫而已……您的心中有一个答案,但您却不知道正确与否,因此才会觉得挣扎和犹豫,无法决断。” “您只需要决断就好。” 房叔伸手,拥抱住他,最后道别:“作为槐诗,只作为槐诗,去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