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当时是团长,一个月的工资有125块,而沈母是军区医院的一个主任,工资也有一百多快。沈兰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孩子,这些都将有沈兰来继承,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出来争夺财产。 看着父亲终于沉冤得雪,沈兰怎能不激动。对沈兰来讲,她宁愿不要这些补偿,只希望父母都活着,可惜一切终究只是奢望了。再想想自己这十年只能跟着陈烈躲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了,陈烈甚至为了自己都不敢去城里应聘工作,只能在老家种地,她就觉得万分委屈。 陈烈回到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闺女怀里抱着一只鸽子,蹲在地上无措的看着同样蹲在地上痛哭的沈兰。 他赶紧扔下车子,走到沈兰跟前,抱着她问道:“怎么啦这是?谁欺负你了?”陈烈说着话的时候满脸煞气,只要沈兰说是,他就能去跟人干架一样。 沈兰搂住陈烈的腰,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哭。 这时,小铃铛抬起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报纸喊道:“粑粑。”就是这个东西把麻麻惹哭的。 陈烈转过头顺着闺女的手指看到了地上的报纸,他半搂着沈兰过去拿起报纸,只一眼就知道沈兰为什么哭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从去年年底就有人陆续平反,今年就连村里牛棚住着的人家都陆续被接走了。他知道沈兰也盼着沈团长有朝一日也出现在报纸上,如今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沈团长夫妇却早就不在了,她怎能不难过。 这种事陈烈帮不上忙,只能搂着她无声的安慰着。 没有人知道陈烈此时内心深处的煎熬。他是真的喜欢沈兰,当年如果不是沈团长忽然出事,凭着他的家世,根本不可能追的上沈兰。可也正是因为沈团长出事了,不少人怕受到牵连纷纷跟沈家保持距离,他这个穷小子才有机会接近沈兰。 如今沈家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沈兰即将接受沈团长的财产,他这个穷小子就有些配不上沈兰了。他害怕,怕沈兰离开。可他不能说,因为他心里清楚,沈兰一个大家小姐已经跟着他吃了十年的苦,他也不想沈兰再继续吃苦下去。 无疑,陈烈的内心是矛盾的,此时他深受着煎熬,他想让沈兰过好日子,可又怕沈兰因此离开他。 这张报纸,他今早就看到了,所以晚上才会回来。 沈兰哭了一会儿,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这才从陈烈的怀里起来,她擦擦眼睛,哽咽着说道:“陈烈你说这事是真的吗?我爹娘真的平反了,他们不再是罪人?” 陈烈抬手给沈兰擦擦眼睛,说道:“是啊,爹娘是真的没事了,你以后也不用在躲躲藏藏,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过好日子了。” 报纸上说了,不管是归还的财产还是由子女继承的财产,一年之内随时都可以去要回来。沈父已经没了,沈兰也不想自家的财产便宜别人,就想着把财产要回来。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十年,她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孩。 沈兰从陈烈的手里拿过报纸,她仔细的又研读了一遍,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现在已经六月了,天气也热,要不咱们等十二月你工厂放假再去燕京吧。我爹娘留下的东西,咱们总要拿回来才对。” 当年她爹娘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早早的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给藏了起来,尤其是她外公那边继承来的医书,都被她娘给藏的严严实实。别的她可以不在意,这些是她娘千叮咛万嘱咐,说以后一定要那回来的,她不能让外祖家断了传承。 那些东西都是她爹娘亲自动手,也只告诉了她一个,别人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怕耽误这半年就被别人捡了便宜。 沈兰的决定,陈烈从来没有反对过,自然点头说好。 沈兰选在年底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时候陈烈放假,她还想通过这半年好好观察观察,看看形势。如果形势不对,她宁愿舍弃这些财产,这也是她爹娘的意思。 好在,沈兰的担心是多余的,从那一日起,她一直留心看报纸,报纸上隔三差五就会放出一些平反的消息。 等到十月,又一个消息传来,村里彻底沸腾了。 上头发来文件,十年之后恢复了高考。凡是有高中文凭的,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参加高考,而且高考之后还能迁移户口,这才是让大家振奋的消息。城市青年下乡支持在建设已经十多年了,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如果是一开始他们是满腔热血,如今他们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尤其是最近两三年来的人。 想要回城不容易,高考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少人都摩拳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