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到现在连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他……” “谁知道他老不老实,有没有偷腥纳妾。”任瑾打断了任遥的话,挤眉弄眼地续接。 任遥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他敢!” 任瑾笑道:“他自然不敢,那阿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两人一番调侃打趣,倒让任遥心情好了许多,她瞧着父亲弯身坐下,撩了撩香炉里飘出来的香雾,心中一动,坐到父亲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殷殷切切道:“父亲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我看倒应该考虑续个弦了,不然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任广贤眄了她一眼,冷哼:“你现在可真是闲了,把主意都打到你爹身上了。” 任遥只当没听出来父亲的讽刺,兀自追忆:“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乡下时隔壁有个春婶,她好像还挺喜欢父亲的,经常到咱们家给我和兄长们做饭,她还送我好几件新衣裳呢。你说那个时候咱们家也没钱,她估计就是图父亲这个人吧,唉,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任广贤听着,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这丫头口口声声让他续弦,但想起来的却是失散十几年、寻都没处去寻的老街坊,看来她也只是单纯可怜他这个孤身多年的鳏夫,内心里还是不想有人能代替她母亲的位置。 这样正好,他也不想。 任广贤握了任遥的手,颇为感慨道:“爹这辈子有你娘就足够了。” 任遥斜身靠在父亲身上,怅惘追思了一番那些早已模糊的往事,突然侧身抱住自己的父亲,发自肺腑道:“爹,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爹。” 任广贤低头瞧着女儿秀致婉丽的眉眼,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想起自小他偏袒南弦,任遥受了些不该受的薄待,可偏这孩子是个爽朗豁达的性子,半点都不往心里去,渐渐的,他也不往心里去了。 可这么回头一想,当初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那些苦可也不是好受的。 他不禁道:“阿遥,你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儿。” 任广贤抬头,将任瑾拉到身边,温声道:“阿瑾也是最好的儿子。” 三人围靠在一起,很是煽情了一阵儿,任遥又想起了文旌,半是牵念半是怨忿,道:“南弦要是再没信,咱们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话还未说完,她捂住胸口,只觉一股酸气往上泛,冲顶得她难受,忙甩开父亲的手跑出去,扒着门框干呕。 两个男人愣住了,任瑾满脸狐疑,不敢确定地靠近任遥,轻抚着她的背,任广贤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清水递过来,任遥喝了,有些疲乏、低怅地靠在门边,叹道:“小南弦都来了,南弦怎么还不回来……” ‘咣当’一声,任广贤手里的瓷瓯落地,他的脸骤然僵住了,目光发木地和任瑾对视一眼,任瑾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在任遥的腹部,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 任遥乏力地扫了他一眼,托着腮,轻轻点头。 肚子里这个说不准是小南弦还是小阿遥,只一点是说得准的,这个小东西很护着自己的父亲,任遥但凡要说一句对文旌的怨言,立刻酸气上涌,吐得七荤八素,直把她吐得筋疲力尽、半句话也说不动为止。 恨得任遥直呼“小白眼狼”,辛辛苦苦怀着孩子的人是她,倒让文旌赚足了便宜,面子里子全是他的了。 第66章 在这种艰难灰暗的时候,一个小生命的来临犹如破云的朝阳,足以让阴霾散尽,雨停初霁。 任府上下如临大敌一般,热水也从晚上才有变成了全天供应。 扶风个愣头青跟着曾曦里里外外的忙碌,心事偏多,总爱扒着窗探进头去问任遥:“夫人,这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任遥本就怀着心事,又兼孕期脾气大,烦躁地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比划了比划,一本正经道:“他现在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