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不妨碍他不喜洛芋。 若是她安分守己,他给她脸面也无妨,而如今?他自然没那个心情,后院有人能堵住他人的嘴便可,侧妃手段高明,温王不愿再娶他人。 至于外界如何评价侧妃,那又与他何干?这婚事又不是他逼着她同意,那日若是她能老实听从楚氏之言,任由此事淡去,他也不会驳了侯府的意思,娶一个王妃,侯府女子虽是首选,却也不是唯一。 她想享受这富贵,便也要承受其重。 方瑾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轻讽,他扶着椅柄起身,安崇立刻有了动作,无声地走了过来,方瑾瑜淡淡垂着眸子,温和依然:“回房。” 这话中回房,自然去前院。 安崇无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神色微乏,缓步跨进房间,安崇低下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天紧绷着的情绪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今日王爷要去侯府迎亲时,旁人也许觉得是王爷看重齐侯府,其实安崇知晓,不过是想去见那人而已,他一直担心着王爷会失控,毕竟在王爷心中,不管是那人看着他成亲,还是他看着那人成亲,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至于西厢房中等着的那位,安崇跟在温王身边久了,心也早就冷了,自然不会可怜旁人。 府中总管到了西厢房,站在新房外,声音沉沉,听不出丝毫起伏:“洛侧妃,王爷不胜酒力,怕是晚些才会过来。” 洛芋紧捏着衣袖的手陡然一松,不管如何,他总归是派人来给了她一个交代。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不由自主升起的困扰和难堪,新婚之夜,却连盖头都未掀开,她婚前也多做准备,自然知晓所谓从吉时早已过去。 今夜若是王爷一直未来,那府中下人心底如何想,她都大概猜到。 洛芋面色渐渐煞白,却又莫名想起那日洛茜同她说的话,双手相互绞着,素白的手背隐隐透着青色筋,半晌,她终于平复心底情绪,不愿再让旁人看了笑话,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厢房中的两位嬷嬷和些许丫鬟对视一眼,还是一个看似领头的嬷嬷说道:“侧妃,这盖头还未掀,如此退下有些不合规矩。” 洛芋眼底浮上一层不耐,规矩?殿下至今未来,又何曾符合规矩?她声音中透了一丝冷意:“出去。” 她态度坚决,如今天色也已晚,众人也没有再坚持,毕竟心底都知道这位侧妃此时心底自然不舒服,低垂下头,轻手轻脚地退出厢房,留了几人候在门口,其余人跟着进了耳房。 厢房内,只剩下洛芋和巧儿两人,巧儿此时也看出了不对劲,声音微弱略带些迟疑:“……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芋眸色渐冷,一把掀开了盖头,巧儿眼底惊讶却也没有阻拦,瑟瑟地缩在一旁,就听见她家小姐凉凉的声音:“还能怎么办?” “温王如此打我脸,哪里想过我能怎么办?” 她不耐地回了这一句,便不再想开口说话,视线斜移,转到屋内旁的物件上,眼底怒意才消了几分,房间内布置皆是喜庆,不管是那扇屏风,还是墙上的壁画,都是名贵之物,瞧着这些,温王也似对这门亲事上了心。 她敛了敛神色,对着巧儿问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可瞧见院子里是何光景?” 巧儿连连点头:“瞧见了,十分好看,堪比三小姐的院子了。” 虽说王府是皇室,万物皆是好的,但是齐侯府也未必能差到哪儿去,云霞苑更几乎是府中最好的一个院落,若是能堪比云霞苑,洛芋这西厢房自然已是不错。 听着巧儿这般说,洛芋才微微放下了心,说到底,她虽对婚后两人恩爱有些憧憬,但是,她最看重的还是这些身外之物,而并未是温王殿下这个人。 只要温王愿意给她侧妃的体面,说到底,他心底喜欢谁,又与她何干? 洛芋敛了心思,今日温王的做法虽对她有些不利,但是她最大的优势便是这王府后院中并无其他主子,这般想着,她面色才渐缓。 这便是洛芋和洛茜的区别,两人所在意的不同,洛茜最恨的是温王喜欢了洛伊儿,而洛芋不满的是大婚之夜温王没有给她体面,洛芋比洛茜拎得清,这点既是温王对她满意之处,也是温王不满之处,拎得清,未必就代表好控制。 温王府中的一切事宜自然都未传出来,洛伊儿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偶尔看见洛茜,洛茜总是用一种阴暗的眼神看着她,起初还好,时间久了,洛伊儿心底渐渐有些不耐。 任谁被人用那种眼神盯着,都会有些许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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