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夜半有客来访? 他展目望去的时候,有人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那人,惊愕不已。 他看到的人, 竟是沈笑山。沈笑山初进京,让唐修衡陪着满街闲逛, 一般人都曾暗中留意。顺王府也不例外, 钟管事对沈笑山的印象算是深刻。 此刻让他意外的是, 沈笑山竟是身手绝佳——寻常人若是带着敌意出手,他怎么都会察觉到,而刚刚, 他却因对方动作太快毫无所觉。 “不要说话,听命行事。”沈笑山身着一袭玄色箭袖布袍,眼中有杀气,已非平日清高孤傲的书生模样。 钟管事闭紧了嘴,望向千工床。他想问问自家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平白无故的,这巨贾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这般行事。 床帐被人撩开之前,位于东面墙壁正中的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唐修衡拎着顺王出现在钟管事视线之内。 钟管事惊惧得张大了嘴巴,与此同时,一颗心沉了下去。 “去密室。”沈笑山督促着钟管事随唐修衡走,自己则从袖中取出一张笺纸,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用茶杯压住。打量室内片刻,拎起带来的两个药箱,进到密室,反手按下机关。 密室的门缓缓关拢。 唐修衡的声音传来,“逢双越过,别踩到机关。” 沈笑山嗯了一声,走下悠长的石阶路,转入灯光明亮的密室。 大多富贵门庭里,宅邸内都有密室、暗道,或是用来应对突发的事情,或是给手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安排个稳妥的藏身之处。 皇子所居住的王府,更是如此。 梁潇的密室布里存放了不少名贵的物件儿、诸多卷宗和一些官员与他的通信。这密室一端的出口,是在寝室,另一端的出口,则在一里之外的顺王府的别院。 布置得还算得当,没让沈笑山觉得恶俗。 钟管事已经被唐修衡绑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沈笑山帮唐修衡将书桌与大画案并放,再将梁潇安置到桌面上。 唐修衡把梁潇面上的黑纱除掉,转身找了几本书,给他垫在脑后。 “不觉得多余?”沈笑山笑道,指的是黑纱这一细节。 “担心药量不够。”唐修衡把黑纱抛到沈笑山手边。 沈笑山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捏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发现黑纱中间微湿,是药水浸润之故。 钟管事不敢说话,只是因为不适,出于本能地挣扎,两次之后,他就一动不动了——越动,绳子勒得越紧。 唐修衡拿起一个药箱,放在梁潇近前,打开来,分别从里面先后取出两个樟木托盘。 一个托盘里,一柄一柄形状各异、造型小巧的匕首顺序排列;另一个托盘里,则是形状大小相同的十二个白瓷瓶,安置在托盘上的凹槽里。 沈笑山从药箱里取出来的也是两个托盘,前一个里面,是数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后一个里面,是一个个造型别致的小玻璃瓶,瓶子里有颜色不同的液体。 “好几年没干过这种事儿了。”沈笑山用沾了酒精的棉纱擦手。 “真那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