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世子,二皇子却绕过太子先行邀请世子围场行猎,这便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但圣上和太子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圣上默许了不说,甚至行猎那日,太子也会到场。 细想这一举虽说面上全了双方的礼数,尽了地主之谊,但实则却是在同敐西宣示皇权,你敐西王不是自称西地的皇帝吗,可那也不过你自个以为的,在天下人眼里,你还是藩王罢了,而藩王的世子,能由皇子亲自招待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但太子乃未来储君,以藩王世子的身份让未来储君接待,却是全然不够格的。 原先二皇子刚被授意这差事时还欣喜了一会,可细想之后,这活接在手上简直就是生生膈应他来的。 太子贵为未来储君,所以区区藩王世子不到他招待的资格,所以以他皇子的身份只堪与藩王世子持平? 太子何德何能,不过会比他投生,有了正宫嫡出的身份,所以便能让他自出生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夺得父皇与朝臣们的目光。 而他不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父皇半分看重,这世道何等不公。 原本二皇子想称病推了这个折他颜面的差使,却被高相拦了下来。“殿下称病推脱,并非良策,一来陛下必然对此心生不悦,二来反倒显得殿下你在畏惧一般。” “可若我接了这差使,岂不是坐实我不如太子?” “但这也只是小部分人以为。说句不该说的放肆话,敐西王名声在外,可堪比圣上,敐西王世子的地位在大多数眼里,可堪比太子。能与君王相较者,唯君王而已。是以此番其实是在借敐西王来替殿下造声势,塑威严呢。” 二皇子素来最听高相的话,闻言倒也觉得有理,心里起初的抗拒却是少了不少。 而高相见说动二皇子,又继续道:“且这敐西王世子不仅仅是殿下在百姓心中塑造声势的跳板,利用的好,也可在陛下面前长脸面。还是那句放肆之言,正因为敐西王声势盖天,陛下心里头也膈应着呢,若殿下趁着这个机会,能好好挫一挫敐西王世子的锐气和风头,不但能加深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威严,更可让圣上因此对你改变看法,重视起来。是以这差使殿下不但得接,还得好好操办才是。” 原本二皇子还只是被高相说的顺气了一些而已,这会却是大为惊喜,“丞相说的有理,是本王考虑不够长远。还好本王身边有高相这般忠臣良士在,可时时刻刻点醒本王。” 因着二皇子有意借敐西王世子来长威风,自然巴不得京中所有世家门阀全都到场看看他如何威风的样子才好。 世宁伯爵府自然也收到了帖子。毕竟未来数年,要与敐西王一家子打交道的机会多了去了,陈定方倒也想提前了解一番这能被权倾一方的敐西王立为世子之人,能有何能力之处。 陈落萱因为萧曼只即将虽陈定方前往西地,是以不得不重新接手府中事宜,因此此番的猎宴,并未前往。 而大夫人却是因贪凉,多吃了些寒凉之物,导致身体有些不太舒适,是以这一场猎宴,倒是夫妻两人婚后头一回只两人一起参与的世家宴会。 此番出行,两人皆是一身利落的骑装,不过到底嫁作妇人了,闺中那般浓烈的颜色萧曼只不便穿着,便选了套青蓝色暗纹的骑装,发髻简单一挽,戴上巾帼,干净利落的一身,与平日清雅温婉的风格截然相反,却不失昔日那夺人眼球的好颜色,让陈定方差点看不开眼去。 陈定方想起自己初见萧曼只时,她也是一身利落的骑装,不过那事骑装色彩浓烈,那时的她就像是一团火,直接而猛烈地烧进他的心里。这会她更像是一阵风,拂面清爽,令人神怡。 想到不日他们便要动身前往西地。那地方,虽然寒苦了些,但胜在天高地广,若是闲来无事,或可一同飞马踏雪,驰骋天地;或是并肩缓行,看黄沙落日。 这般想来,倒竟有了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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