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里这会子正热闹着,春晖堂里哭声震天响,院子门前站了不少瞧热闹的婢仆,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瞧着,想要看个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春晖堂里面也是人仰马翻,孙嬷嬷让人把正堂堵得严严实实的,不停使唤人去打了热水送了毛巾过来,又让人去请医官,还要人去把院子门前那一溜看热闹的脑袋给赶开去,连哄带吓让她们不许胡说,不许传出闲话去。 只是她教人堵得再严实,也堵不住那堂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哭声,已经热闹得不成样子。 堂里,罗氏一脸铁青坐在席上,死死盯着一旁榻席上那用袖子掩着脸的罗大夫人,还有下边坐着的几位安宁伯府的夫人,她们也都跟着罗大夫人一起扯着嗓子哭着,只是没有泪,只剩下干嚎,听得瘆人。 “茵娘呀,你可不能不管呀,如今老夫人可是就剩下一口气了,眼瞧着就要没了,若是没有人参吊着,只怕连今儿都过不了,可怎么好呀!”罗大夫人不愧是多年哭出来的老手,一边哭一边抹着泪还能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她声情并茂,流着泪满怀感情细细说着:“你可是咱们府里最出息的娘子,嫁得体面,当初老夫人对你可是真心疼爱,就连你那陪嫁里都还有老夫人给你的一对儿玉镯子,如今她可就指着你了,你怎么也不能不管吧。” 她话音未落,三夫人也跟着哭诉起来:“茵娘你如今是出息了,可是大将军夫人,可也不能忘了府里当初为了把你嫁进这边府里来,可是费尽了心思,府里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二叔他好容易得了个差事,咱们府里可都指望着他,你不能就这么瞧着不管吧。” 四夫人哭得喘不上气来:“老夫人那般疼爱你,这会子她已经病得不成了,你若是不帮衬帮衬,可怎么好呀,咱们伯府的天都要塌了!” 听了这话,几位夫人更是哭得此起彼伏,把罗氏的脸色从铁青哭成了火冒三丈。 她强压着怒火,咬牙压低声音道:“那一对儿人参可是已经让坤郎送回府去了,我也是想尽了法子才得了的,如今他弄没了,让我上哪里再去弄一对来,你们以为上好的人参那样好得的吗,就是有钱也没处买去。” 罗大夫人听到这里,忙道:“怨不得坤郎的,他也是,也是没法子,先头输了那么多钱银,他也是想着能赢回来,也能少拖累你几分不是。” 罗氏气得两眼冒火,到这会子还护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一对儿上好的野山参和一副赤金红宝头面才给了他,出门就拿去下了赌,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她们就又想着来她这里要,为了逼她再想法子,连脸面都顾不得了,就在这府里连哭带闹。 若是教顾老夫人知道她拿了洋参换了人参,把真正的人参拿回去贴补娘家,只怕立时就能休了她。可自己娘家却是半点不替她考虑,就这样不依不饶地闹着! 她望着自己亲娘和几位婶母,她们哭哭啼啼喋喋不休地闹着,就是为了让她再想法子去弄人参来救老夫人,为的也不是什么孝道,无非怕老夫人就这么没了,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