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伯老夫人的灵棚设在伯府西侧院,十余丈丈长的素白围挡瞧着倒还算是过得去,只是进了灵棚就看出不对来了。 偌大的灵棚里就设了一座香案,三两个婢女穿着素服跪在一旁默默低着头,香炉里的香早就燃尽了,也没个人看着,只有瓦罐里点着的长明灯还忽闪忽闪地摇着,连诵经的僧伽沙弥都没有一个,看着十分冷清。 听着罗氏来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安宁伯罗子业才匆匆忙忙从偏院里过来,腰间系着的麻绳都还未扎紧,见了罗氏顿时拉了脸:“茵娘,那人参……” 话还未说两句就看见了罗氏身后的顾明月与顾明玉,顿时咽了进去,挤出一丝笑脸来:“月娘与玉娘也来了。” 罗氏冷着脸看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一家子人,唤了顾明月与顾明玉出来:“给伯爷和夫人们见礼。” 顾明月与顾明玉见了礼后便退到一旁,顾明月目光温柔沉静,礼貌周全,连安宁伯夫人都看着点头。 她悄悄拉了拉罗氏:“你家月娘可说了亲事没有?我瞧着她这样出挑,怕是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吧。” 罗氏听着说起顾明月的亲事,心头一阵烦闷,若不是顾明珠那个贱蹄子,这会子怕是宫里的赐婚早就下来了,她又何必对着这样一群人还要忍耐着。 她敷衍着道:“还不曾呢。” 说罢便向着灵棚里走了进去。 罗子业看着罗氏却也是一肚子火,先前可是好说歹说与罗氏说好了,她让人送了人参来给老夫人吊命,作为交换,他会给罗坤安排一个差事,在车马处帮着采买打理马匹,那差事听着不怎么样,却是个肥差。 可是到最后,罗氏还是没能把人参送来,还是老夫人自己硬挺着撑着,过了降诞日的觐见才咽了气,虽然不曾惊动宫中,却还是晦气得紧,安宁伯府只好拖到第二日才设了灵棚,才敢张罗起来。 罗子业一想到这里就有气,想要摆着叔父的身份训斥罗氏几句,终究又不敢,只能掉着脸进了灵棚去,呵斥那几个跪在地上偷懒的婢女仆妇。 罗氏进了灵棚看着上面的牌位,也不与他们多说什么,带着顾明月顾明玉大礼拜下,三叩九拜亲自上了香才算是全了礼。 三夫人于氏与四夫人王氏忙上前扶了罗氏与明月明玉起身来,对着她抹开泪来:“老夫人知道你们来了,九泉之下怕也是心安了,她从前可是最疼你的,连走的时候都惦记着,只说这府里怕是只能依仗茵娘你了。” 安宁伯夫人也插嘴进来,一副悲伤的样子:“可不是,你二叔父虽然也当着差,可终究与你们府里比不得,如今老夫人又撒手去了,还不知要不要守制呢,还得求大将军帮着说一说,还是夺情得好。” 说到这个,罗子业也迫不及待望了过来,看着罗氏,好一会才拉下脸来,放软了话语:“茵娘,你回去与大将军说一说,咱们这府里如今可就这么一个差事,府里又是这样的情形,若是守制三年,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