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迎大礼继续举行,只是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观礼的兴致,满心思量的都是天后的突然出现,还有那所谓的凶兆,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 李裕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他端着合卺酒一口饮下,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将匏瓜交给女官,便带着吉娜公主给圣人与天后行礼。 只是他的动作终究重了几分,女官一时没能接稳那匏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裂开去了。 吉娜公主隔着团扇看着女官慌慌张张地收拾着匏瓜,脸色惊慌地告罪退下,又看了看她面前的李裕,分明脸上满是强压的不耐之色。 她的心里沉了下去,想起了那日从宫中出来,周楚楚与她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贤王还惦记着那个零陵郡主,并不想娶自己? 她一双眼从李裕身上转而望向席上,方才她已经悄悄问过宫婢,知道坐在安平公主身边那位穿着银红袄裙的年轻女子就是零陵郡主。 直到她望着顾明珠时,目光不由地一紧,流露出恶毒的嫉恨来。 那个女子身形窈窕,容貌如同春晓之花,有含露盈盈待放的鲜艳娇美,眉眼中目光流转更是动人,那样的容貌就是身为女子的吉娜也都不能不承认未见过能有比拟的。 原来她就是零陵郡主,是贤王李裕的心上人! 也是自己的肉中刺! 她收回目光,咬牙低下头来,这里不是高昌,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像从前那样一句话就能叫人乱鞭抽打死的,她现在必须忍下来,至少要先成了亲再动手。 在宫婢扶着吉娜送去贤王府后,圣人便摆了摆手,让殿中众人欢宴,自己却是沉着脸扶着刘安的手回了太极殿,甚至连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分明是被方才的事所影响,忧心忡忡。 天后倒是含笑在上席坐下了,与韩贵妃笑道:“这些时日辛苦了,宫里这些事大大小小都要你操心,今日这亲迎大礼也是安排得甚好,很是妥当。” 韩贵妃早已把那点子自得与期盼丢得干干净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却还得扯出笑容来:“娘娘折煞臣妾了,能替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上前给天后斟了茶汤:“这些时日娘娘病着,臣妾万分担忧,原本资质愚钝粗陋,打理宫中之事也是糊里糊涂,总有所不及,时时战战兢兢,唯恐有所纰漏。” “如今娘娘身子大好,臣妾实在是欢喜,也不敢再妄自插手宫中之事,还请娘娘收回六宫之权。” 她说着,一脸惶恐地拜下在天后跟前,半点怠慢之意都不敢有,一副诚心实意期盼的模样。 这会子殿中的女眷也都望向这边,屏息静气等着天后开口。 只是天后却是看也没有看拜在眼前的韩贵妃一眼,却是笑着向顾明珠招了招手:“你来,到我跟前说话。” 顾明珠低着头走了上前,在天后身后的榻席坐下了,听候吩咐。 天后这才转头望向韩贵妃,笑容却是浅淡了许多:“贵妃这是做什么,我如今身子尚未大好,今日也只是过来看看二郎的婚事,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必多心,安生起来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