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霜说四殿下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封应然的一张脸有大半被夜色遮掩,只能隐约看见轮廓,让雪春熙猜不出他的喜怒来:“夜里四弟求见我,我赶过去,他却是七孔流血死在马车里。” 闻言,雪春熙一惊,顾不上礼仪,抓住了他的胳膊,急急道:“这是陷害,难道是……” 大皇子这三个字尚未出口,就被封应然的手掌捂住了双唇,到底没能说出来。 雪春熙瞪大眼,封应然既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事已至此,我正打算求见父皇。” “想必三殿下这是被拒绝了?”他会出现在这里,说明并没能见到皇帝。 封应然点头:“侍从说父皇喝了安神汤药刚刚睡着,不好打扰。” 哪里是不好打扰,分明是侍从拦下他,不让封应然见皇帝来辩解! 雪春熙满脸愤怒,这分明是大皇子的手笔。 她看向封应然,被乌云遮住大半的月亮慢慢显露,这才瞥见他的面色平静,丝毫没有一点惊惶失措。 这不是他做的,所以封应然能够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 但是四皇子就死在他跟前,皇帝未必会相信封应然真的毫无关系,怎么三皇子毫无惧意,仿佛胸有成竹? 雪春熙眼底透着疑惑,封应然目光含笑,答道:“七姑娘不是曾说,这对大哥来说是坏事,对我来说却是好事?” 虽然没有明言,可是雪春熙的卜卦从来不曾有过差错。 听罢,雪春熙不由大吃一惊,封应然就这般相信自己的卦术? 而且她从来不曾说明究竟是什么事,封应然却毫不迟疑地踩进陷阱里…… 对他这份胆色,雪春熙不能不佩服,娇嗔地瞥了封应然一眼:“三殿下也太胡来了。”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她的卜卦之能,还有就是皇帝的判断。 顾青不知道从哪里赶来,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封应然,雪春熙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是……荆棘?” 大冬天的,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封应然眯起眼,嘴角噙着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既然大哥开始了这场大戏,我就该尽职尽责继续唱下去,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大哥的一片心意?” 雪春熙眨眨眼,只觉得大皇子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封应然一再妥协,大皇子却步步紧逼。如今杀害四皇子,嫁祸三皇子,显然踩中了他的底线,让封应然忍无可忍,而做出反击。 但是她依旧忧心,皇帝对大皇子的偏爱,说不定会颠倒是非。 一个是不受宠又有外族血缘的三皇子,一个是从小在身边养大又宠到手心里的长子,牺牲掉前者保住后者,简直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看出雪春熙忧心忡忡,封应然垂下眼帘:“这场戏必然是越多人知道才好,到时候父皇也不好公然偏心了。” 想要把罪责一股脑推到他的身上去,也得看封应然答不答应! 他脱下外袍,跪在皇帝的马车前负荆请罪。 尤其中间背着荆棘,背上的血痕遍布,殷红的鲜血落在雪地上,封应然似无所感,一路穿过车队走到皇帝的马车前默默跪下。 刚才拦下他的侍从面色骤变,低声劝道:“三殿下这是何苦,等皇上起身,必然会知道此事,绝不会姑息养奸的。” 但是到底谁是奸人,却说得含糊。 雪春熙躲在一旁听得明白,双手握成拳,侍从要是进马车里在皇帝耳边胡说八道,皇帝会不会偏听偏信? 侍从低声劝了几句,见封应然不为所动,又道:“奴才这就进去通报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