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春熙再次轻轻颔首,对着他扬唇一笑。 封应然被她的笑容蛊惑,忍不住低下头,就要吻上那张微张的红唇。 雪春熙却是脸色一变,毫不犹豫伸手推开了他:“殿下,我……” 封应然冷不丁被推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险些摔下椅子。 看着雪春熙惊惶无措的神色,他安抚道:“无妨,是我孟浪,冒犯七姑娘了。” 封应然站起身,又道:“衣裳今晚就让蔓霜送过来,七姑娘早些歇息,登基大典的吉时很早,明天在五更天就得起来了。” 交代完,他这才缓缓离开。 雪春熙坐在原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颤抖一直没能停下来。 虽然封应然并不需要她的卜卦之能,但是雪春熙依旧害怕。等五年十年之后,他是不是仍然会这么想? 失去这个能力,雪春熙就跟平常的姑娘没什么不同了。 雪家再厉害,也不过是灵犀山上隐居的卜卦师。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厉害的家族,她又有什么资格与封应然并肩而立呢?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害怕。 以前雪春熙痛恨卦术,正因为这东西,才会让私奔的生母被家主找到。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不容易,若非有卦术,生母可以跟喜欢的人快快乐乐一直生活下去的。 只是如今的雪春熙却又不敢失去这卦术之能,心下纠结,晚饭也吃不下,愁得蔓霜一张脸都皱在一起了。 她正琢磨要不要让厨房准备小点心送过来,劝着自家姑娘吃上两口,很快就面色凝重地进来道:“七姑娘,以冬来了。” 雪丹珍后来被送进京中,索性带着御医住进了王府。 只是久久没能醒来,雪春熙去看了几回,只坐了坐问上几句就回来。 如今以冬来了,莫非雪丹珍醒了? 没把以冬请进来,雪春熙直接就出了院门。 以冬领着她去雪丹珍的院子,低着头轻声道:“六姑娘醒来了,想要见一见七姑娘。” 贴身照顾雪丹珍,以冬累得很,瘦了两圈,神色憔悴,却因为雪丹珍醒了,双眼发亮:“御医换了汤药,等会让药童送来。服下后六姑娘就要睡下了,便急着让奴婢请七姑娘过来。” 闻言,雪春熙又加快了脚步,很快进了院子。 雪丹珍躺在榻上,脸色白得透明,也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雪春熙看着心酸,好不容易把眸里的泪水压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听说六姐姐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 御医隐晦地皱了皱眉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雪春熙见状,又听以冬在她耳边低声叮嘱:“大人说了,六姑娘刚醒来,还不能多劳累,还请七姑娘长话短说。” 以冬轻手轻脚退了出去,雪丹珍盯着雪春熙好一会儿,才笑道:“感觉睡了一觉,似乎好久没见着七妹妹了。” 雪春熙抓住她的手,轻声道:“六姐姐只管安心养病,这里是三殿下的王府。” 雪丹珍蹙眉,又道:“七妹妹怎的住到王府来了,按理说该去宫里陪着国师才是。” “国师她……”雪春熙抿了抿唇,终究没骗她:“六姐姐,国师没了。” 闻言,雪丹珍瞪大眼,喃喃道:“十年之期还没到,国师怎的就没了?” “国师是从高塔跳下来的,说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雪春熙轻轻叹气,想到她见到国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免神色黯然。 雪丹珍双眼微红,叹道:“这就是雪家姑娘的命,不是留在灵犀山,就是死在进京的路上,最后到了皇宫,也不过区区十年。” 她拍了拍雪春熙的手背,又道:“既然国师没了,七妹妹该是住进国师塔才是,怎的一直住在王府里?” 以为雪春熙是不放心自己,雪丹珍又摇头道:“有太医在,以冬又在我身边照顾着,七妹妹不必担心。等我身子骨稍微再好一些,就搬出王府去,不然常年住在这里,倒是有些打扰了殿下。” “三殿下已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