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听见电话声响,沈屿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待看清屏幕上的备注后,男人的双眉微不可察蹙了蹙。 片刻,沈屿之的视线终于又回到棋盘上,好像刚才的声响只是错觉。 静室中央,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屋里点了檀香,有淡淡的香气缭绕,香雾弥漫之间,模糊了男人半边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下颌也掩在白雾之中。 “屿之,”电话持续震动,对面的商樾终于出声提醒,“你电话响了。” “不急。”沈屿之轻摇了下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 来电人是沈屿之的助理李铭,三天前沈屿之就接到助理的电话,知道了温以然割腕自杀的事。 彼时他正在开会,只三言两语让助理过去医院一趟后,又继续和合作方谈生意,丝毫没有将温以然的事放在心上。 见他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商樾难得皱了皱眉:“人命关天。” 微顿,他轻声道:“好歹也是你妻子,也......也曾爱慕过你。” 男人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勾唇冷笑:“分文不值。” 他从未将温以然的爱慕放在心上。 “妻子”二字对沈屿之而言既陌生又厌恶,结婚以来,他从未肯让身侧的人称呼温以然为沈夫人,一直以来,就连家里的阿姨唤着的都是温小姐。 温以然好几次想让人改口,然而收到男人冷冽的视线后,终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商樾摇头叹息:“当初可是你自己要结婚的。” 提起往事,沈屿之捻着白子的手指一紧,男人眸光暗沉了几许,最后只吐出一句话。 “我已经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了,回去就离婚。” 白子终于在棋盘下落下。 男人的眼眸却依旧低垂着,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阴影。 见沈屿之盯着棋盘出神,商樾眼皮轻掀,朝好友瞥去一眼,意有所指道。 “屿之,落子无悔。”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轻卷起的竹帘,无声无息落在男人白皙的脸上。 房间静默无声,半晌,对面的男人终于开了口,沈屿之淡淡压了压唇角,薄唇微扬,男人沉声道。 “我知道。” 第二章 宽敞的病房内,入目是刺眼的白色,记忆一片空白,温以然难受地嘤.咛了一声,才刚动了动手指,手腕处便猛地有疼痛感传来。 她“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眉角往下压了压。 房间昏暗无光,有风从窗口透了进来,隐隐将窗帘吹开一角,露出外面一隅的风景,依稀可以辨别出房间的轮廓。 是医院的病房。 病房??? 床上的女人眉头皱得深许,连带着心底的困惑也深了几许。 头痛欲裂,唯一记着的一幕,是烟花之下宁远灿烂的笑容,还有她对未来的期盼。 世事难料,前一刻她还在烟花下为未来欢呼,为给鹅子集.资绞尽脑汁,现在却莫名其妙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口干舌燥的,身边还连个人影都不见。 房间宽敞,温以然却无端觉得逼仄,心口处压抑的难受,像是刚经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惨案。 晦暗的房间内只能依稀看见身侧有个透明的玻璃水杯,温以然伸长了脖子,才刚一抬手,手腕处传来的痛感更甚。 温以然一个惊呼,不小心将水杯打落在地。 水珠溅了一地,顺便将沙发上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李铭才刚回复完沈屿之的邮件,一抬眼就看见病床上惊慌失措的女人。 屏幕的右上角,还是刚刚沈屿之发过来的消息。 沈屿之:【知道了。】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一眼就能看出男人的不耐烦。 李铭轻叹,他是沈屿之的助理,平时温以然和沈屿之联络,也是通过他传达的。 这次若不是家里的阿姨去而复返,及时发现了浴缸里边的温以然,恐怕她早就发生不幸。 饶是如此,沈屿之还是半点也没有过来医院探望的心思,只让李铭过来一趟。 甚至连听到温以然平安无事时,男人的眸子也没有抬一下,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神色淡漠将离婚协议书寄给了李铭,让他代为转交。 温以然对沈屿之的爱慕和迷恋众人皆知,让她主动签字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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