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十分气愤,竟然还在檀笙房里。 她走到窗前往里张望了下,顿时后退避开了些,很快他的怒吼声又传了出来:“阿兄还病着,为何要操心她家的事!我真不明白阿兄为什么执意娶她,还拿银钱去填她家大坑!” 望天,其实她也不明白。 不知道檀笙说了什么,檀越的声音忽大忽小:“看在阿兄的面子上叫她一声阿嫂,没有阿兄早把她赶出去了!阿兄还盼着她能成什么事,我看阿兄这两万银是要打水漂了!” 继续望天,徐良玉伸手抿了下耳边碎发。 檀越再怎么不待见她,再怎么驴脾气也得顾及兄长身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走。她站在一边等着,果然不过片刻少年气冲冲从屋里疾走出来,他脚步也太快,根本没注意到厢房一边的她,甩着袖子就出了这院子去。 现在回屋里的话,这就有点尴尬了。 徐良玉正是犹豫要不要回去,忽然屋里传来两声闷响,随即咣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在地上,声响又清脆起来。几乎是本能地,她立即奔了过去。 她也是心急,直接推门而入。 几步到了里面,只见地上是扔着两个枕头,还摔碎了一个花瓶。 而令她担忧了的那个男人,此时竟是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帐顶:“我看你在外面还能站多久。” 第六章 第六章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檀笙在装病。 因为除却他昏昏沉沉昏睡的时候,平时精神也还都可以。 从前是那个徐良玉不理他,自从她过来之后,她能感觉到他这个人和别人口中的檀三斤有所不同。他做了随时离世的准备,又享受着现在能睁开眼的每一天。 可能是这两日在一起说话多了,二人相处也随便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她听见屋里的动静跑进去之后,看见他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也不由生恼。他似有千言万语,偏过头来盯着她笑,却什么都没有说,她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就走。 回到马车上了,才知道,旺儿早给她准备好了锦袋。 伸手一提,沉甸甸的。 饶是她到了这两个多月也该知道了,一斗米才七文钱,出个门提着这么重的钱袋,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可她说不必带这么多,旺儿却坚持让车夫赶了车,说是郎君吩咐的,怕小娘子出门用得上。 想也是她那位无所不料及的夫君之前嘱咐过的,徐良玉掀开窗帘,趴在窗口不再拒绝。 马车行得不快,街上行人寥寥,两边摊贩五花八门,货郎挑着担子不时吆喝着,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着外面的世界,自然也有好奇。青萝知道她病了之后就连记忆都多有混乱,就在她身边一个劲给她讲起洛州事,她似漫不经心,全都记下。 走过这边街里,绕了一大圈才到了建春大街。 南市附近的宁人坊旁,有几家并着的铺子,如今门面还一片狼藉。 被火烧过的痕迹,现在看着还十分惨烈。 其他两家都是被殃及池鱼,徐家两家被烧得最惨,,旺儿送了她们过来就忙着采买去了,说天黑之前会过来接她。跟着青萝走进铺子里,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到了后院,才有一个看门的叫做刘大的迎出来,后院棚子里堆放着被烧毁的绢布。 当时救火的时候,也救下来一些。 只不过被火烧得一塌糊涂,她走过去,随手打开一个半卷的,看了之后不由大失所望。 院子里早就有晾晒的高杆,刘大和青萝一起帮着收拾着些像样的,能挂起来的都展开了来,被火烧过的痕迹果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