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 桌子上还放着两本账册。 檀笙到了桌边,依然淡定,那人道:“檀兄的账目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储备粮仓也从来不用他人操心,这么多年了从未辜负过朝廷信任,却不知现下该如何向百姓交待,如何向父皇交待,现下此事还在我这,明日就不知去了哪里。” 徐良玉闻言大惊。 现在有点后悔过来了,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了,可能就是祸事。 李德说话完全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这只说明一件事,他不屑避讳。 这让她想起了知府家那个悄无声息被勒死的狗,是的,她在离开那的时候,碰见了。 知府家的小厮骂咧咧地扔了那条死狗。 此事听他的口气,却比待陈知府强许多。 徐良玉僵着背,垂眸侧立。 檀笙一手在双轮车的扶手上轻轻敲着:“谢殿下垂爱,檀笙这辈子能有小殿下这个朋友,很是值当。可惜如今大错已经铸成,粮仓未满,檀家也无力回天,不求别的,只求殿下让这错,檀笙一人承担。” 李德冷笑一声,袖一动,桌上的账册一下被挥落了地上去:“你这是在求死?” 檀笙自嘲地笑笑:“求不求都是死,求生又能怎样,殿下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了,大限将至,估计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还如此口气,只叫李德更加恼怒:“你这是有恃无恐,你以为你死了你的账就没有人查了?你以为你死了就拿你没办法了?” 檀笙手一松,整个人都往前一冲,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跪在地上,但是却做不到,只好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徐良玉下意识要扶,想了想,也随着他跪在了旁边。 檀笙的额头抵在自己双手手背之上,恭恭敬敬道:“檀笙生来就是殿下的随从,殿下给了檀笙一个家,给了檀笙房宅基院,就像做梦一样,檀家有后了,檀笙有弟弟妹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终其一生都对殿下感恩戴德。檀笙也想活得长长久久,但是大限将至,能为殿下做的,也就这么一件事,还没做好,求殿下赐罪。” 静默之后,李德冷冷道:“一个庾司以我的名义施粮,却不能掩盖罪行,真是胆大包天。” 徐良玉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与粮食有关。 庾司是掌管粮仓的官吏,这么一说,那檀笙之前就是雍王手下的一个庾司了。 檀笙趴在地上却是毫无声息了,她伸手来扶,发现地上一处暗红,惊觉他已经昏过去了,抬头惊道:“他昏过去了!” 旺儿连忙跪行过来苦苦相求:“求殿下开恩,郎君对殿下忠心耿耿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