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堵住龚阿婆的口。 龚阿婆年事已高,唯一的儿子早年在外地打工身亡,如今她一个人独居在渔村里,没有手机,有什么事都是靠村里人带话。在这个电子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城市居民习惯了微信短信各种智能化应用,早就遗忘了还有写亲笔信这样费时费力的事,而对于老年人来说,书信才是他们前半生里最习惯的沟通方式,所以牛芬芳偶尔会给龚阿婆寄信,简单说下自己的近况。 南樯翻看着抽屉那些曾经的书信,很快想了一个办法——写信给龚阿婆。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告诉龚阿婆自己在金钱方面惹了些麻烦,暗示和高利贷相关,因此猜测以后会有人来打听她,请阿婆无论如何不要开口说关于自己的事,否则可能会牵连自己。 亲情恳求 金钱麻烦,想必龚阿婆一定会选择守口如瓶,明哲保身。 草拟好书信内容,在牛芬芳日记里找到对应的字,载依葫芦画瓢最终拼凑成一封书信——对于从小学习书法的她来说,临摹简直是小菜一碟。信写好后,为确保万无一失,她还专程去了当初租房小区附近的邮局投递信件,因为回邮地址她留的是曾经租住的小区,必须要确保邮戳和回邮地址一致。 一切都进行得完美无缺,之后她拜托周容每隔一段时间都开邮箱盘点邮件,如果有来自溪周的信就转交给她。这样即使余思危的在圣心监视她,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早已暗部陈仓。 “我去上个厕所啊,你看信吧。”周容把信递给南樯后站起身来,借故去了洗手间。 南樯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周容长大了,已经成为了一个开始为他人着想的体贴姑娘。 待对方离去,南樯这才打开信封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回信的内容很简单,龚阿婆说自己知道了,前段时间确实有人联合村干部来打听她的事,但是都被她挡了回去了,让她放心。 一切发展都如南樯所料,她边看嘴边露出微笑——人性总归如此,最大的弱点是金钱,龚阿婆肯定是吓怕了。 只是到了信的最末处,却见画风一转,阿婆颤颤巍巍写道:“我有七万六千五百七十三元,都寄给你,不要告诉别人。” 南樯看到这里,禁不住大吃一惊,她倒出信封里所有的东西,里面果然有个红色存折。颤抖着拿起存折翻看,只见一张有着手写密码的纸条从存折里飘了下来——阿婆说的,都是真的。 仔细看存折内容,除了账户管理费以外几乎没有支出,而除了初始金额以外,所有的存入金额都是三位数,这几百几百的数字点点滴滴汇持续很久,最终才变成最后一行数字:765739。可想而知,七万元对于这位农村老太太来说是多大的一笔巨款。7万的数目放在以前也就是南蔷随手买的一个包而已,无足轻重,但现在,这7万仿佛一尊千斤巨石重重压在南蔷胸口上,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人性总归如此,但却又远不止于此。 看着这张已经发毛的红色存折,南樯眼眶一酸,红了鼻尖。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谎言换来的是老人如此真挚的善意——对牛芬芳有过抚育之恩的龚阿婆显然害怕小姑娘走上歧途,不惜动用了压身的棺材本。那一刻她甚至有些羡慕牛芬芳,至少拥有这样毫无保留的爱。 万恶的金钱曾经让南蔷失去了所有,但这一刻,同样也是金钱,重燃了一点她对世界的希望。 送走周容与小何的这个晚上,南樯靠在床上,独自望着窗外的云朵和月亮,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来看南樯的,是同为南崖村出身的铁军。 和别人探病送花送水果不同,他提着的都是一些不常见的小玩意儿:一种名叫酸不溜的糖,一些自己腌制的鱼干,还有一盒冒着热气的手工鱼饼,蒸好了切成片用保温盒装着。 “都是溪周特产,你小时候爱吃的,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吃不。”他讪笑着解释来源,似乎颇有些没底气。 事实上,鲜花水果这些花钱的东西并不稀罕,反而是亲手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