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银行流水记录,蒋仁脸色一片凝重。 “蒋大哥,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朱太太鼻尖泛红,眼眶含泪,“他竟然说要等飞飞毕业了就和我离婚,把钱给那个贱货用!还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您说,这让我和飞飞以后怎么办?” “简直欺人太甚!”朱太太边说边哭,梨花带雨。 蒋仁点点头,语重心长道:“弟妹放心,我都理解,我都明白,你和飞飞太不容易了。男人怎么能不顾妻儿呢?!实在太过分了!” “蒋大哥,求您帮我给他提个醒,但也不要赶尽杀绝……”朱太太垂下头小声啜泣——要是真赶尽杀绝了难道她们母女俩去喝西北风? 蒋仁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朱太太的顾虑。 “你放心,我明白,我都明白,弟妹最近思虑太多,实在辛苦,还是先回家休息吧。”他朝身后的秘书使个眼色,于是秘书立刻上前给朱太太披上衣服,又将她扶了起来。 “多谢弟妹信任,我会看着办的。”蒋仁朝她微笑,大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和蔼而温柔,“绝不让你为难的,你放心。” 客厅里古老的指针滴答作响,曾经颐指气使的中年男人瘫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久久无法振作。朱能数十年来精心构建的一切,都在今晚被轻而易举的瓦解了。他心里清楚,蒋仁那只老狐狸哪里是气他下套害了杜立远?他根本是记恨他没有分赃,甚至还动了他在集团的蛋糕——吃独食,有异心,这个评语是在告诉他,彻底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性。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满室狼藉中,朱太太站在门框边静静看着早已溃不成军的丈夫,胸膛高低起伏着。 ——我没有错。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我的丈夫回家。 ——我早就享受过了,钱并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把家撕得四分五裂,所以有些钱不要也罢。 ——我不好过,那些害我的人,也都别想好过。 再看一眼高处那个种满绣球花的窗户,余思危转头钻进了车厢。 “开车吧。”他朝司机吩咐一句。 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发动,朝前滑行出去。 “您这次走得真急啊,医生不是让您多休养两天?”宋秘书从前排回头和他说话,“董事会那边给您批了1个月的假呢!” “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必浪费时间。”余思危有些疲倦,他将头靠在椅背上,两眼望着窗外出神。 “我去!老板,您简直料事如神!”宋秘书的惊呼声将余思危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怎么?”余思危挑了挑眉毛。 “朱能向董事会提出辞呈了!”宋秘书显然是刚刚收到消息,他捧着手机激动极了,“和您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 “是吗?”余思危听到这个消息,本来阴沉的脸上终于多少露出了一点笑容,“比我想象的快了一些。。” “真没想到,这个老骨头会主动辞职!“宋秘书啧啧称奇,”这些年他在圣心实权在握,捞的盆满钵满,根本不让别人插手,我以为他在下好大一盘棋,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主动辞职了!” “可能被蒋仁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逼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余思危微微一笑,游刃有余。 “老板英明,您怎么就知道蒋仁会对朱能动手呢?”宋秘书对余思危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再上一层楼。 “不知道,猜的吧。”余思危四两拨千斤淡然道,“自古以来,利益分配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朱能蒋仁结伴这么多年,一直是上下级的不对等关系,如今朱能树大根深另起炉灶不好操控,蒋仁早有找人取代之心。现在杜立远送上门来,蒋仁有了颗更容易操控的棋子,自然要伺机而动。”他闭上眼睛,“再说了,我们接下来要动朱能,到时候连带萝卜拔出泥,你觉得蒋仁会不会担心?“ “这老狐狸倒是消息灵通,懂的丢车保帅的道理。”余思危冷哼一声。 朱能一路走到如今,不知道让多少位下属为他背锅,如今终于轮到自己被蒋仁抛弃,而他的继任者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 余思危脑海里滑过一张意气风发的脸,那是杜立远踌躇满满志时的笑颜。 ——自以为是屠龙勇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