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公却再次跪下去:“凉国,臣真不想要了!还请陛下准了臣的请求!” 诸侯们:“?!” 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吧?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不考虑我们,那你考虑过你家中妻儿老小的感受吗?考虑过你手下那些臣子心腹的将来吗?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同意你这荒唐决定的? 最关键的是,你唱这么一出,让我们如何自处啊! 诸侯们气得恨不得上前撕咬他,可谁又敢怎大殿内放肆,别说动手,连眼神都不敢表露情绪。 坐在上面的天子早已今非昔比,他们不敢呐! 凉公心意已决,萧琅顿了顿,第二次推拒,到这里大家基本上可以猜到正常的操作流程了,后面凉公还得再真情实感地请求第三次,萧琅再拒绝一次,到这时火候就差不多了。 事实果真如此,三来三往后,萧琅装模作样地做出妥协,但也做了折中:“既然凉公决议如此,兵权我就收回了,不过凉国祖上有功,封地不能收,凉国文官任免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征纳也由你自己来,只每年分一半供作军用即可,凉公以为如何?” 凉公一脸为难:“这……” 诸侯们都没眼看了:戏做得差不多行了吧?还想唱什么? 萧琅故作不悦:“祖宗留下地基业,你怎可说弃就弃?” 凉公不再唱了,躬身领旨:“多谢陛□□恤!臣遵旨!” 诸侯们几乎都虚脱了,回过神时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可事情并没有结束,凉公虽然保住了爵位,但也只是剩下虚名了,这些年诸侯国吞并严重,如今站在大殿里的诸侯国君屈指可数,有凉公做对比,剩下几个显得特别扎眼,一个个都恨不得缩着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庄衡全程旁听,对古人做戏的本事叹为观止,凉公之前进宫可不是这么演的,那时候他和萧琅简直就是在谈判桌上交锋,两人你来我往地拉锯,各自摆出条件与好处,有几次凉公还急红了眼,就差撸袖子拍桌子了。 好在萧琅虽然有野心,但也不想伤了自己的臣民,凉公能做表率,萧琅当然要给点好处,最后双方总算谈妥。 结果现在,凉公当着众人的面上演岁月静好。 服气! 凉公的事商议清楚后,萧琅没再留大家,挥挥手说散朝,大臣们各归各家,诸侯们也可以回封地了。 诸侯们浑浑噩噩地走出宫门,被日头晒得发晕,差点没站稳,让侍从伸手扶住,赶紧挥挥手道:“快快,快去馆舍,收拾行礼马上走!” 这王城他们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凉公自己当了好人,让他们下不来台,天子接连吞并两国,这回又来一个自己送上门的,怕是胃口都养刁了,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问题可非同小可,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 让他们也效仿凉公,他们心有不甘,不效仿的话,估计将来日子也不好过,然而无论如何抉择,都不是国君一人能做决定的,这其中牵扯到各自国家的臣子与卿族,利益链就像大树根一样纵横交错,复杂得很,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商议要紧,走得越快越好。 诸侯们一溜烟走了,宫门口却还有个剩下的,就是戴侯,戴侯在侍从的搀扶下登上马车,没急着走,掀开帘子往宫门方向看了又看,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心腹凑过来问他有什么烦心事,他又直摇头,说起来他可是一早就投靠了天子的,对天子的忠心毋庸置疑,天子对他也信任,可他到底舍不得爵位,从没想过像凉公这样说舍就舍,如今两相比较,他自然落了下风,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懊悔没有先一步表现,还是在在懊恼自己的为难处境,总之心情异常复杂。 最后他只是又叹了口气:“唉,赶紧回戴国。” 有什么事,回去再商议。 诸侯们陆续回到馆舍,火速收拾好准备离开,出门时见到悠闲而归的凉公,免不了一番虚情假意地道贺,凉公一一笑纳,拱手相送。 待马车陆续离去,凉公才抬脚跨过门槛,进入馆舍屋内,一回头见身边的心腹哭丧着脸,忍不住笑起来:“给我高兴点!这样子做给谁看呢?”、 心腹哽咽道:“今后,凉国就不再是凉国了。” 凉公笑了笑:“你可知我的苦心?” 心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