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竹当然察觉到自家相公和黄氏的目光一直看了过来,可她心里的不可思议还没完全消化完。 难怪她一直觉得黄氏身上有违和感——想到这里,宋师竹就觉得有些委屈,老天爷太不靠谱了。 还有比已经摸到门上,还被人一把拉开更让人捶心的吗? 宋师竹心里简直就跟与五百万彩票擦身而过的感觉一样懊恼。 只是扼腕过后,她好奇的却是黄氏怎么能把钟里面的构造记得这么清楚。 扪心自问,她自个就做不到。 宋师竹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遗憾的,穿越前也没记住几个火药方子古典诗词什么的,不然关键时候也能苏一把。 不过她也为时钟的出场觉得可惜——婆婆不明白此中的意义,封慎封恒两兄弟都是克制的性子,就算夸奖也只会在心里,而封惟情绪不佳,宋师柏倒是咋呼得不行,可惜在别人家,也不能随便放肆。 这么一圈数下来,大庆朝第一个时钟的面世真不够排场的。 这一顿午膳便在宋师竹的频频走神中过去了。 午膳后,封惟虽然还想要继续早上的话题,但宋师柏想好好看看这个摆钟,便把他拽到了封慎和黄氏的院里。 宋师竹和封恒则是回了左跨院,封恒觉得宋师竹今日特别亢奋,走在路上双眼都发亮起来。 虽然他想要为大哥保密,可他想了下妻子刚才的反应,觉得宋师竹应该是凭着她那个古怪的直觉,猜出真相了。 怕宋师竹不知道其中的避忌,回屋之后,封恒便把下人都赶了出去打算跟她说一说,只是他还没出口,宋师竹便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封恒默了一下,略显无奈:“……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不然也不能问出这句话了。 好吧,儒家不是讲究子不语乱力怪神吗,大伯子和封恒的接受能力居然那么好,宋师竹觉得,他们就不怕这些神异的事会有危害吗。 封恒本就打算跟妻子说明白,听着妻子的问话,也没有犹豫,回答道:“……大哥一直觉得嫂子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宋师竹倒在他怀里,小声问道:“那大哥不怕吗?”她吞下一句,不怕她是害了原来的黄氏才能附身吗? 封恒摇了摇头,这个话题他们兄弟间聊得并不多,但他知道,原来的黄氏听信娘家所言对他下毒,当时大哥知道后,就已经想与她和离。只是她突然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便换成这个嫂子……这个黄氏若真的害了原来的那个,大哥也不会接受她。 这一点,封恒对他大哥还是有信心的。 宋师竹听在耳里,觉得黄氏运气还真是不错。封慎经过诸多挣扎还是接受了她,否则封恒现在对待她就不是这样的态度。 她保证道:“我会当做不知道的。”她觉得黄氏应该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看出她的异样,不然她就不会制作摆钟了。 封恒一笑:“你要是怕的话,以后便和她保持距离。咱们过了年就上京了,以后也没多少机会见面。” 宋师竹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你跟大哥说一声,时钟这种东西不比止血药粉,要仿制并非什么难事。” 她联想了一下两年前还在遮遮掩掩的黄氏,有些琢磨不透她现在想走什么路子,不过以她在止血药粉上表现出来的性情,宋师竹不能不怀疑她是想要做生意发财。 封恒以为宋师竹是害怕与大嫂接触才让他传话,便应下了。 宋师竹倒不是不愿意和黄氏交流,她对黄氏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无数穿越前辈的经验告诉她,跟老乡相认只会是最坏的结局。 她现在家庭美满,处处顺意,实在不想给自己弄几个多余的烦恼。 其实再想一想,其实这个嫂子也算是个能人,能让时钟在这个时代出现,宋师竹也是叹为观止。 封惟这回从书院回来是为了分家的事情,意识到自己无法说服两个哥哥之后,便十分郁闷地回了书院。临走前,宋师柏偷偷跑过来对她说,慎大哥交代他们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宋师竹只是点了点头,让他照做。 此后几日,宋师竹倒是极少再见到黄氏。 腊月事多,黄氏这是第二年操持过年的事情,本来就不熟练,还又打算把机械时钟改造成机械时辰钟,一有空就窝在屋里,这样争分夺秒的,更是人影都少见。 宋师竹有些佩服她的韧劲,就宋师竹自己来说,她经历了两辈子,虽然年龄都不大,但成年人身上总有些根深蒂固的思维习惯难以改变,她觉得黄氏应该也跟她差不多,在改造时钟过程中应该会走许多弯路。这点上还是小少年比较有优势。 因她太忙了,封慎便过来与他们商量,让宋师竹接手治办年事。 m.dxSzxEdU.cOM